這一夜裡,擠是擠點,但餘豆果和裴青在沙發上也是真困,睡得還湊合。然而與此同時,在這城市另一端,卻有人半夜四點多鐘還沒困意,還在生龍活虎且精神百倍的。
“不接我電話還關機……啊、嚏!”
找着由頭将夏憲從酒局裡拉回家就很不容易,邱明這剛在浴室裡沖過澡疲憊稍減,就看見他在床上握着手機憤怒打滾,并突然地打了個噴嚏,那搖頭晃腦姿态,真跟壞脾氣小狗差不多。
而且他一出來浴室,狗就将他盯住,眉頭還打着死結不高興,邱明隻好問他:“怎麼了?”
夏憲道:“特奇怪呢邱老師,這會還有人不睡覺,跟背後在議論我。”
狗言狗語說得兇狠,但邱明連眼皮都沒多擡起來半點:“唉,你這麼一個當紅的搖滾明星,别人在背後議論你太正常了。”
也就一般般紅吧,然而這男的現在說話不走心都動聽,夏憲自個先臭美一陣,接着又開始唉聲歎氣,采取狗爬式磨蹭過去,在邱明那一邊的床頭趴好。
邱明拿毛巾随意擦擦頭發,還拿閑着的手給他順氣,随口道:“說就說呗,咱們不理他們。”
那不行,夏憲想想,我是沒料到啊,居然有這麼一天,我還能勸蔣升跟别人的架,我還勸不動裴青我。
自信受損了,人也憋屈得慌,他怒向邱明道:“我就是奇怪,難道我這人其實沒有我自個想的那麼牛逼?”
今天的夏主唱竟發了一種全新的癫,完全都不像平日裡的精氣神了?邱明因此勸道:“你好好說。”
夏憲點頭,郁悶地對他道:“就以前,好多年前,我有一朋友,也是餘豆果的朋友,叫裴青。”
邱明問他:“然後?”
夏憲求道:“最近他來了我們這,本來我還挺開心的,可是我又老覺得吧,他跟我說話聊天那樣,哪哪都有點奇怪,不然您老人家給我分析分析?”
這番話可謂沒前沒後沒頭沒腦,但正好時差還沒倒過來,邱明便将毛巾遞給夏憲,也好好地坐上床:“行啊,那你說說看,從最前邊一開始說。”
一開始嗎?夏憲想想,接過毛巾随意地給邱明擦去發端的水,然後道:“我們以前關系挺好的,但這次他來,沒提前跟我打招呼不說,上周我去接餘豆果排練,讓他今天來看我們演出,他也像是不太樂意。”
托賴着跟裴青相聚的機會不太多,大緻是從頭至尾的,然後也隐瞞一些個自覺不是很重要的細節事件,夏憲花了大概十來分鐘左右,跟邱明好好地說他以前是經餘豆果介紹認識了裴青,還有上周和今夜所發生的一切。
“其實我琢磨着蔣升那話也還好吧?結果裴青氣了,他也氣了。”
沒見着那位傳說中的裴青,倒的确曾看到蔣升匆忙離場,今夜裡邱明對夏憲的話認真地聽,但并不着急開口勸解什麼。
他就笑着看夏憲,想看他還要死撐到幾時:“說完了?”
不止說完了,還可能是說多了,夏憲心裡“咯噔”一聲,但依舊倔強傻笑:“死鬼,老看着我幹什麼呢?”
邱明慈眉善目地問他:“這裴青到底是誰啊?餘豆果的前男友?”
夏憲道:“肯定不是,就是以前跟豆豆一起玩過樂隊的好朋友。”
肯定不是還行,邱明又問他:“那,難道他是你的前男友嗎?”
好家夥,夏憲立刻就想跳床,誰料邱明并不給他機會逃脫,伸手便将他猛地拉回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