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不能轉身開溜丢下餘豆果,卻也因此及時做上了檢查吊上了水,許平不知這算不算是狗屎運,但反正心情不美麗。
抽血化驗彩超CT,他一晚上加一上午聽醫生排查病因,說幸虧不是急性腦梗死之類,如今難免要懷疑所謂養生保健全是騙局,而他多年來保持早睡早起也根本沒用,指不定就要比那些抽煙喝酒熬夜一個不落的人渣早嗝屁。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有朝一日竟真的跟餘豆果組團上醫院,而且那餘豆果他壓根沒什麼心肌炎,突發心肌炎的變成自己?他悲憤地垂眼掃向手腕,上頭甚至還有餘豆果留下的五個高清指印。
但也幸好,輕微的心肌炎及時治療問題不大,許平不再回憶,就無奈地摸摸發癢的鼻尖,對裴青之前提出的問題敷衍道:“沒大事,等下次醫院真打折我告訴你,我再跟再一塊來。”
他開口說笑話都死氣沉沉,裴青可不傻,立刻便聽出許平是真的很不高興。
具體為了什麼事還不清楚,但他趕緊換上更為嚴肅的語氣問許平:“不是,你真病了吧?怎麼回事啊你?”
“小問題,”許平想想,無奈道:“就最近有點累,去醫院檢查結果說是有點心肌炎,醫生就讓我按時吃藥,多休息。”
怪吓人的,裴青又問他:“那你跟憲兒說了嗎?你現在一個人嗎?還是餘豆果在你旁邊?”
許平頓了一頓,道:“沒事,真的小問題,我一個人待着就行。”
他講話很平靜,可裴青聽了,覺得那病情可能是小問題,這心情可能是個大問題。
說起這些病啊痛的毛病之類,裴青自問比餘豆果有經驗多了,也聽得出許平并不想回答餘豆果那手機之謎,便隻問他:“嘿,那你還在上回的那個醫院裡邊嗎?”
許平失笑道:“沒,我到家了,怎麼?”
不能讓老實貝斯吃虧,裴青清了清嗓子,覺得自己這狀态還行,便道:“我來看看你呗,你要不嫌我煩我就來陪你玩,我還給你擺平那餘豆豆幫你出氣。”
這個倒可以有,許平笑了:“你來看看可以,但這回别帶你那麥當勞啊,也别帶肯德基。”
那不至于的,肯啊麥的太奢侈,裴青比較想把朱向明的毒水帶過去給他當伴手禮。
理論上沒問題,但萬一真給毒死人就不好了,裴青那小小的良心大大的不安,最終對許平道:“不買,挂了啊我就來,愛你。”
裴青這愛常挂嘴邊,跟夏憲的一樣是不值錢,許平聽了也就算了,隻将地址發過去給他完事。
終于感覺輕松少許,他笑了笑,長籲一口濁氣又阖着眼睛困過去。
跟之前不一樣,許平這一覺補的是淺又深,沒有夢侵擾,隻是一直能聽到些什麼怪聲音。
就很稀奇,他仿佛聽見有人在哼歌不斷。
“這一晚我不會愛人……但也不可憐。”
好家夥,許平想,這不我那《失眠萬歲》嗎?這也是我耳熟的聲音,但我記不清誰是誰了。
想不明白是什麼人在哼哼唧唧的,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做夢或清醒,他聽着那些噪音變小變大不規律,竟是更催眠了自己。
乒裡乓啷,近了遠遠了近的,許平着實不能确切分辨這些個動靜,但腦子裡有些跟裴青剛聊過的片段閃過去。
「可能,是人裴青已經來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