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許平怎麼突然就這麼生氣,但他看上去也是真的很生氣,餘豆為此果又煩又慌地,腦子裡嗡嗡亂響,隻好咬牙提腳,轉身先跑。
也氣憤,他沖出了卧室,穿過了客廳,發現明明沒人在追,自己卻像要奪路而逃。
奇怪,餘豆果還離奇地發現,昨夜曾經曆的心髒砰砰亂跳古怪症狀,醫生們都說是沒有大礙,此刻卻還在身體裡沒完沒了。
正巧的,門鈴也開始響第二遍,他被那歡快的和弦刺激得不要不要,開門都像要把門給摔對方臉上那樣。
“唉?”
說話聲和鈴聲一起回蕩耳旁,餘豆果看見門口真有老大一個裴青伫立,與許平剛才說的一樣。
個倒黴孩子啊,他在門外疑惑地望着門内的自己,還發出如此好奇的問話,讓餘豆果覺得臉上無光。
很難說清是為什麼原因,餘豆果這會瞪眼看裴青,也好奇他昨天喝的究竟什麼十全大假酒,今日才能如此面色紅潤春意盎然。
憑什麼他像是吃了男人似的,精神頭這麼好呢?可能是嫉妒,可能因不爽,餘豆果都不願讓裴青再多問出一句,就搶先跨出門,狠狠地先将許平家大門給拉上關緊。
“砰”地一聲巨響,裴青聽了都害怕,覺得他這舉動像是想把别人家的大門弄死:“你幹嘛呢餘豆豆?”
嘛也不幹,餘豆果咬牙拖着他胳膊走向電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今天天氣好好哦,我們去喝酒,趕緊的。”
好怪的說話,好大的力氣,裴青被震懾,還被他連拉帶拽地踉跄挪步,不得不連連回頭。
他看許平家緊閉的大門,又看餘豆果:“不是?我跟弟弟說好來看看他的?”
看什麼看?沒什麼好看,餘豆果全力将裴青往電梯裡一推,自己也鑽進去,然後猛戳關門鍵:“他意思就是不給你看。”
是他不給我看,還是你不給我看啊?裴青覺得不像前者:“那你大白天的要喝什麼酒?”
餘豆果沒好氣,心道大白天怎麼了?這大白天的不止能喝酒還能左愛呢,試過的人都知道,倍兒爽。
而且要仔細想想,這一切事兒其實都跟眼前這裝純的死孩子有關系,餘豆果真要急死了氣死了。
“少來,昨晚上你跟夏某憲還喝少了是不是?怎麼跟我大白天就不能喝!”他大聲批評完裴青還嫌不夠,又開始找起電梯的茬:“嘿我就靠了這什麼垃圾?這玩意怎麼都他嗎不動!咳咳咳咳咳!”
大白天發癫可不好,裴青審度餘豆果一身的無能狂怒還咳嗽起來,最終謹慎地伸出手去,摁下電梯面闆上的數字鍵1。
電梯開始順利地下行,但餘豆果那心情顯然并沒好上半點,竟立刻又瞪住了他飛快收回的手:“喲,你還挺聰明呢是吧?”
冤死了,這不是眼看電梯裡沒旁人,怕他突然變狗咬自己嗎?裴青都不敢大聲說話,隻敢撒嬌:“矮油,我才妹有。”
氣憤,但這話仿佛自己剛才也說過,餘豆果的一雙耳朵都聽得發熱,說不出更多的話來責備他,隻能煩躁地直摸身上摸褲包。
動靜如此大,不知他是在找煙找藥還是找炸彈,反正看着都挺合理,裴青也不阻攔,就專注回想剛才他是如何擋許平家門的樣,腦子裡頭有些念頭轉不停。
哎喲喂,指定是有點什麼事兒,但具體是什麼裴青不敢多想,更不敢細想。
真他娘的害怕,他隻能安靜地尾随餘豆果大步出電梯和小區的大門,然後由得餘豆果在路邊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裴青是打算要跟着他坐進車裡的,結果卻見餘豆果試圖關車門擋住自己。
還好裴青眼疾手快,迅速地扒拉住了車門:“餘豆豆,你到底想幹嘛!”
餘豆果觑他,不說話,隻有那眼神在說“要想跟着我走也行,那你等會别抱怨喝多啊”。
這都叫什麼事?裴青無奈至極。
然而不跟上是不可能的,他隻能老實坐進車裡,聽餘豆果對司機沒好氣地道出家中地址,然後一路上撅着嘴皮,臉上那表情變幻生氣或尴尬,但始終沉默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