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什麼嗎?裴青想我确實想了,雖然不是什麼具體畫面,但想象的内容包括一些擦槍走火,平常普通愛情事故,以及隊内交往,有驚無險。
不一定準确但挺歡樂,他觀察着餘豆果的複雜表情,道:“嘿,昨晚上夏憲還跟我說呢,弟弟這人不錯。”
還可以吧,人是帥的嘞,但也兇得嘞,餘豆果盡量公正地自在心内評價,拿煙的手卻難免微微顫抖:“然後呢?”
然後?然後裴青道:“夏憲問我說,反正我也單着,弟弟也單着,有沒有興趣湊一塊。”
沒來由地,很想把夏憲叫出來毒打一頓,還想讓他管好他那張亂點鴛鴦譜的嘴,但與此同時,餘豆果還要在裴青面前扮作不甚在意,慈悲為懷。
他問裴青:“那你有沒有興趣?”
漂亮的好人總歸招人喜歡,試試也不是不行,裴青學夏憲那夜的語氣回答他:“不多,可以有點。”
火大,餘豆果橫裴青一眼,猛地彈飛煙灰,以至于它全落在了煙灰缸之外的地毯上:“省省吧,他哪配得上你?”
裴青打從心眼裡感激他這擡舉,但也道:“你說的是弟弟嗎?你說的是人話嗎?”
怎麼不是呢,餘豆果心道許平那人長得是還有點三瓜兩棗的樣吧,但脾氣太差:“就他?還不如老朱人美心善呢!那一天天的,他做歌過日子,什麼屁大點事兒都能拼了命地跟我吵跟我罵,你是沒看見他罵我,還是你本來就被虐狂抖M啊?”
這可教自己怎麼說?裴青認真地思考一些過去的人生,包括在床上的部分,以及下床的部分,最終坦誠道:“我本來就是。”
靠啊,聽裴青暴露奇怪性癖,餘豆果都短暫笑了,但笑着笑着,仍舊是不滿不爽不愉快。
身體裡頭的那顆心壞了,像是擠滿了雜七雜八的廢料破爛,同時又空蕩蕩,快樂隻在表面漂浮,底下都是荒蕪,令他煩厭着對裴青道:“算了吧就别想,人弟弟看不上你的,這全世界誰他都看不上。”
又罵許平:“個不識擡舉的東西,我好心好意地陪他醫院裡折騰老半天還給他帶回家伺候,結果他還看不上我呢?他什麼玩意啊一天天的自以為是,也不看看他主唱早跟别的男人跑了,他病了都沒個人理,除了我誰還——”
說到這餘豆果止住了話頭,因為對上了裴青的眼神,輕微的酒意也并不影響他看清那當中的同情與譴責。
稍稍地收斂起破脾氣,他别開視線不願心虛:“行行行,我不說他壞話,你們都慣着他讓他傲着吧,他活該一輩子單着吧他——”
确實吧,甚至昨天夜裡喝酒人夏憲也曾提過許平一句半句說他性情這樣,裴青想。
其實裴青知道的,許平隻是太自愛,才令其餘人看上他覺他不好愛,實際上也真不好愛。
但說到這個,裴青覺得夏主唱講講麼也就算了,餘豆果可沒資格嫌棄人家。
他對餘豆果道:“沒事,反正我也不是真心的。”又道:“而且人傲點怎麼了?難道你不傲嗎餘豆豆?除了你喜歡你願意,誰能配得起你那二兩真心啊?”
他講得對,餘豆果急火攻心,果斷罵出一聲“草”,亂灌自己幾口酒,然後瞪住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