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椿禮的視線越過他們,落到時清夏的身上,看到了她眼底的笑意,他的眉眼跳了跳,起了想逗她的心思。
雙手插着兜漫不經心的走近,聲音淡淡地問了句正在檢查的醫生:“她的腳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冰敷一下。”醫生檢查完脫下手套,轉身朝着專門放置的櫃子那邊走去。
季椿禮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彈被弄得褶皺的襯衣,他似笑非笑地俯身靠近,壓低聲音:“什麼事找我這麼急?幸好腳沒什麼事。”
他看了眼她的腳踝,歪了下腦袋:“要是真有什麼事,那我是不是得一直負責。”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像是特意拿捏好的,既能讓時清夏聽得見,也能讓其他人一字不落的聽見。
他們的距離好像真有什麼事一樣,時清夏微微一愣,眼中滿是驚愕,身子往後仰了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微張的嘴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的臉紅了起來,季椿禮說這樣的話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讓其他人覺得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事。
“清夏,你說出來我們看看能不能幫上你。”顧叙也狐疑的看了眼兩人,坐在辦公椅子上,他好像理解上次聞燃給他發的雄競是什麼意思了,原來是缺一個像他外甥一樣的人來刺激季椿禮。
隻是他們的這層關系有點不明不白的怎麼,聽說顧書錦和時清夏在一起有半年,她期間還在追季椿禮是為什麼,也不能說是追,畢竟是他們在撮合。
他之前也隻是聽說顧書錦有女朋友了,一直沒帶回來過,他們還是朋友同學,該不會顧書錦和時清夏是假的吧,她是幫忙來的?那她說喜歡的人是誰?
時清夏的餘光瞥了一眼,剛接到電話去了門外的顧書錦,她總不能當着他們的面實話實說她找季椿禮是去解釋和顧書錦的關系吧。
她的眼神躲閃着,低着頭支支吾吾的:“你不是說我有東西落在你車上了,我去找你拿回來,今天可能不太行了,明天再拿吧。”
季椿禮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輕笑一聲,雙手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說的輕描淡寫:“這件事的話,還不用偷偷摸摸的來找我。”
他的言語裡,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顧書錦通完電話走了進來,剛好看到他們親昵的動作,眼神仿佛是要将他們看穿。
時清夏被看的不自在,挪動了下身子
季椿禮卻像是渾然不覺一樣,屏蔽了他的視線。
顧書錦垂了垂眸,像是沒看到:“我們回去吧,姥爺在找了。”
“我送你回去,嗯?”季椿禮故意貼近她,尾音模糊了些。
時清夏幹笑了幾聲,身體微微傾斜,她出聲拒絕還帶着鼻音:“就不勞煩了。”她轉頭問醫生:“醫生,你這裡有輪椅嗎?”
醫生放下手中的幾個冰袋:“有,我給你去拿。”
時清夏強壓着心底的慌亂,在顧書錦和季椿禮之間選擇了顧叙也:“叙也哥,你送我回去吧,可以嗎?”
她的眼神像是在求救,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顧叙也的身上,她不想摻和在這倆人的中間。
“我?”被點名的顧叙也指了指自己确認,目光不自覺地在她和不遠處臉色陰沉的季椿禮之間來回打轉。
倒也不是不行,他也出來的夠久了。
時清夏被扶上輪椅,顧叙也總覺得背後一陣發涼,渾身不自在。
季椿禮倒是沒說什麼,隻是目光始終在時清夏的身上沒有移開。
走在後面的顧書錦從通完電話後整個人悶悶的,腳步都變得沉重,他感覺每走一步心裡的某個地方就會疼一下,五味雜陳。
眼神看着時清夏的背影,插在兜裡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微風輕輕吹着,都沒能吹走那股低落。
回去的路上時清夏去衛生間裡補了個妝,把痕迹都抹掉看不出來她才放心。
宴會廳裡優雅的小提琴聲在持續着,他們一走進,原本在和别人談話的顧芙昕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清夏,腳還好嗎。”顧芙昕微微皺眉,放下手中的酒杯,關切的問着。
“沒事的阿姨,我就是崴了一下,走動不太方便。”時清夏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又重新揚起,努力讓笑容看起來自然一些。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季椿禮雙手插兜跟在身後,周身氣壓得吓人。
顧芙昕溫和的看了眼站在一旁一動不動沉默的顧書錦:“這兒也沒什麼事了,讓書錦送你回房間裡休息去吧。”
時清夏下意識地攥了攥身上披着的衣服,猶豫了下:“不用了阿姨,讓侍者送我回去就行。”
說完,時清夏裝作不經意地偷偷瞥了一眼季椿禮,他的臉上沒那麼緊繃了,緩和了幾分,隻是依舊站在那裡不動。
季椿禮察覺到她的視線,微微側目朝她看去,目光相撞在一起,時清夏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有些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顧芙昕可不想讓侍者送,看着還在發呆的顧書錦,叫了幾聲都沒反應,走過去推了推他:“想什麼呢。”
“什麼?”顧書錦回過神,壓根沒聽進去他們的談話。
“我說讓你送清夏回房間。”顧芙昕無奈地重複了一遍。
“啊,哦,我和小舅還要去找姥爺。”顧書錦的思緒全然不在,随口接的話亂亂的,連他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什麼?見你姥爺做什麼?”一旁的顧叙也不滿,滿臉疑惑的看着顧書錦,他可不想聽唠叨。
“媽,就先這樣,我和小舅就先過去了。”顧書錦連招呼都沒和時清夏打一聲,拽着顧叙也就離開了。
顧芙昕尴尬地扯了扯笑容,抱歉的看着時清夏:“清夏,書錦他姥爺剛剛找他小舅有點事,你别太在意,我一會兒讓人把你送回去。”
“沒事的阿姨。”時清夏倒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