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時清夏很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換好衣服,撫平裙擺,看着靜靜躺在桌子上的手機,拿了起來,依舊沒有季椿禮的消息。
打開了聊天框,指腹輕輕敲了敲手機邊緣,要給他發什麼好呢。
她盯着手機一會兒,指腹在鍵盤上打了句:[起床了嗎,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飯?]
還沒發送出去,門外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噔噔噔”。
時清夏的眼神亮了起來,把手機扔在了床上,腳下的拖鞋都沒穿好就跑去開門。
“季椿...禮...”她開門看到的不是季椿禮,而是酒店的服務生站在門外,笑容在臉上僵了一下。
服務生揚着标志性的笑容,手中提着的禮袋舉到時清夏的面前,轉達着季椿禮的話:“時小姐早上好,這是季先生讓我轉交給你的。”
時清夏的目光看向禮袋,她皺了皺眉,這是什麼,季椿禮什麼時候買的?
她有些機械地伸手接過,指尖觸到袋子時,涼意從掌心蔓延到心口,他為什麼不親自來送。
時清夏沒打開看裡面的東西,緩緩開口問了聲:“你知道季先生去哪兒了嗎?”
“季先生囑咐我把東西交給時小姐後,就已經離開了,應該是有急事吧。”服務生回憶了下解釋,當時季椿禮交給她東西以後,接到一通電話後面色露出了焦急的神情,沒說兩句,挂斷電話就匆匆離開了。
“你是說他離開了山莊?”時清夏帶着不确定,像是期待對方給出否定的答案,又害怕聽到肯定的回應。
服務生點了下頭,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是的,季先生大概是在一個小時前離開的。”
時清夏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怔怔地望着服務生離去的背影,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她始終久久無法挪動腳步。
時清夏的雙眸暗了暗,緊了緊手中的袋子,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到床邊,拿出了裡面的精緻禮盒,順勢帶出了一張便簽,滑落到了桌面上。
她拿起看了眼,上面的字迹是季椿禮寫的“讓我冷靜一下。”幾個字被水痕暈染得模糊,眼眶裡忽然湧上一股溫熱,他都不想聽她的解釋,可這件事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好接受,是她親手搞糟的,她要怎麼去挽救。
解開上面綁着的蝴蝶結,她打開了盒子,一條項鍊映入眼簾,鍊條泛着柔和的光澤,鑽石的墜子閃耀奪目。
她的指尖有些顫抖的拿起了那條項鍊,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前不久,他們在江邊散步順道去了一家飯店裡吃飯。
點完菜,時清夏嫌披下來的頭發礙事,正要紮起來,坐在她身旁的季椿禮自然地搶先她一步幫她弄起了頭發,他的指尖不經意間劃過她的脖頸。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嘴角噙着溫柔的笑意:“總覺得今天的脖子上有點空。”
當時時清夏隻是笑着嗔怪他又在打趣。
莫名的眼眶裡湧上一股溫熱,時清夏将項鍊緊緊攥在掌心裡,他都不給她帶上就走了,就不想看看她的反應嗎。
她擡起手臂,對着梳妝鏡笨拙地嘗試扣上搭扣,卻總是在顫抖的指腹下滑脫,反複試了幾次都沒能扣上。
她垂眸望着手心裡的項鍊,淚水再也控制不住,順着臉頰滑落。
喉嚨裡湧上的酸澀難以呼吸,她把項鍊放回禮盒内,指尖輕輕摩挲着絲絨盒,像是在撫平内心翻湧的波瀾。
正當時清夏對着鏡中泛紅的眼眶吸氣時,再次響起了敲門聲,聲音不輕不重。
她深吸一口氣,朝着鏡中揚了揚嘴角,盡量讓别人看不出來她是哭過。
門緩緩打開,時清夏以為是服務生,卻沒想到是顧書錦立在門外,看着那張熟悉的臉,她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微微低垂的腦袋有些慌亂。
顧書錦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濕潤:“你哭了?”
時清夏沉默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沒有,剛剛洗臉的時候把水弄眼睛裡了。”
顧書錦垂下眼睫,明明是想調侃她一下的,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一起去吃早飯吧,我還有事要和你說。”
時清夏喉嚨裡擠出一個輕輕的:“好。”
餐廳裡,刀叉的碰撞聲此起彼伏,顧書錦和時清夏坐在人少的角落,桌子上的食物早已上齊,卻沒人動,任由其冷掉。
時清夏沒有胃口吃不下,手指緊緊握着咖啡杯一口都沒有喝,她的心思早已飄到了其他地方。
顧書錦擡起頭看向時清夏,在開口詢問前,他就已經在心裡演練了無數遍,可真正說出口的時候,聲音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絲沙啞。
“時清夏,所以是他吧。”
時清夏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什麼?”
顧書錦垂着雙眸,想要掩飾住眼底翻湧的情緒,他沒有遮遮掩掩,直接開口問:“椿禮哥,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時清夏一瞬間有些驚慌失措:“你,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