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小七揪住他衣領，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問出口，腼腆地把竹簽放在一堆，提前付過款，起身便能走，他卻稍稍提高聲音說：“老闆，我先走了。”

沒人從後廚冒頭，時一柒等了兩秒，開始往出走，離開燒烤店。

好吃，下次還來。

……

京都，既然是都城，人自然很多，多到今天是工作日，街上卻依然人滿為患，打車都等了二十多分鐘。

路邊，時一柒觸摸手機屏幕上下翻動，喃喃道：“是去看這個‘流浪伴生體’還是‘三十路武藝’，我覺得‘警花探案’也很好，是個喜劇。”

“第三個。”

聽到有人替他抉擇，時一柒爽快買票，根本不繼續糾結。現在娛樂缺失，但也遠沒有前兩年隻能玩飛行棋一種遊戲那麼枯燥，在人類生活舒服後，往往需要更多的調味劑。

警花探案講述的是和平維護公司的組員在查惡體傷人案件的過程中，搞出一系列搞笑操作的故事，演員本人就是公司職員，聽說是她真人真事改編。

“爆米花，和可樂，謝謝。”

“熱可可。”

小七打斷他，眸色微冷：“要熱的。”

售貨員被這低氣壓被迫停下手中動作，與時一柒兩眼對視。

“熱可可謝謝。”時一柒悻悻舉起手機掃碼支付。

就算是剛吃過飯，可看電影怎麼能沒有食物陪伴。

在燒烤店喝冰果茶，小七就不太願意，畢竟他的身體強度一般，即便是中午也是帶着冷意的中午，不适合吃肉喝冰的東西。

小七對他好，會關注他的身體狀況，他喜歡被這樣那樣管。

左胳膊攬着爆米花，右手握着熱乎乎的可可，等十幾分鐘就可以進場。

工作日看電影的人沒幾個，随着電影快要開始，觀衆也足占有半個場地。

警花的伴生體是個很帥的五寸少年，這種形象上鏡顯得很可愛，它負責活躍氣氛情商極高，待人接物友好，時一柒喜歡多看兩眼，耳垂就被捏住，注意力瞬間轉移到小七身上。

“怎麼了？”時一柒用手捂着嘴，小聲詢問。

他沒等到小七的指示，眨眨眼很快又被電影劇情吸引。

他顧着前方警花一巴掌把稀奇古怪的惡體扇飛，沒發現小七融入身體内，雙手無知覺的放到大腿摩挲，低頭看了一眼，沒察覺到不對，又擡起頭繼續專注電影。

電影結束，片尾曲激昂如戰歌，最後緩緩歸為平靜，出現一行不易看見的黑體字：

[我們将維護世界和平，我們将抵禦惡體入侵，我們視死如歸，我們是“英雄”的代名詞。]

……

抽空去趟公司，李孟德不似之前吊兒郎當，辦公室内氣氛凝重，見他來，隻有梁元迎上來，眉間藏不住的疲憊。

“柒柒哥，孟德叔剛說要聯系你，傷人案轉交給其他組進行後續調查，現在咱們要去蠻荒區邊緣位置。”

“好，要做什麼準備嗎？”

時一柒略顯拘束，這是他第一次準備進入傳說中的蠻荒區，在現代社會幾乎被惡體侵占的地區，聽說也有人在蠻荒區内夾縫生存，但無人前去考據。

“蠻荒區任務也簡稱為案子，大體是查誰因為什麼誤入，然後被吞噬，具體會在論壇發文件包，柒柒哥一會兒接收後，明天咱們就出發，今天……”

梁元不經意瞄一眼身側，趴在桌子上的李孟德唉聲歎氣。

“哎，今天要進行訓練，就去我上回跟你說那個訓練室，磨合一下配合默契啥的。”

梁元點點頭：“對，我們剛剛已經熱過身了，孟德叔一見到惡體就跟被妖怪吸了魂，待會兒又要拿出一堆道具……”

“嘿！你小子盡揭我老底！”

時一柒讪笑地看他們打鬧，手死死攥緊毛衣衣角，鼓動的心跳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辦公室内暖氣激起冷汗，整條胳膊關節僵硬到無法動作。

“在害怕？”

是跟自己很像的聲音，身體竟然在三個字出現後開始回溫，輕輕低下一些頭，睫毛遮掩住眼睛，看不到裡面的情緒。

時一柒說：“怕的。”

他嘴唇張合，卻沒發出聲音，似乎是怕自己的懦弱打擾到辦公室内疲倦卻整裝待發的同事們。

“有我你怕什麼，笨，我不會讓你死。”

時一柒眸中印出小七不屑一顧的神情，總覺得這句話後面還跟着其他意思。

——

一個個用鐵塊圍成的包間，數字序号前會有圖案，用積分兌換訓練室的使用權，每個所需要的積分不一緻，能體驗到的也就不一樣。

李孟德建議先從低等的訓練室開始使用，如果一上來就體驗最好的，往往不能忍受低等訓練室的便利。

“這叫什麼，先苦才能後甜！”

梁元暗戳戳怼他：“老人的舊思想……”

李孟德豎眉：“嘿——！你小子！說誰老人？？”

梁元撇撇嘴不開口，話盡在眼神中。

李孟德一瞪眼，他的伴生體茶醬連忙飛出來擋住他的臉：“李爸爸李爸爸，不能兇兇。”

茶醬今天穿得像塊草莓味的小蛋糕，頭發卷成波浪，剛從王國跑出來的公主模樣，李孟德眼神瞬間柔和，沒再繼續跟梁元拌嘴。

前方就是時一柒手中号碼牌顯示的訓練室009，他小聲道：“我先過去了。”

李孟德抽空回道：“行，一會兒集合訓練配合，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夢能力是什麼呢。”

“是呀。”梁元接過話茬，“不磨合好的話容易出問題，柒柒哥我一會兒帶你去兌換道具呀？”

“嗯，好。謝謝元元。”

“不客氣啦。”梁元回頭看身後的梁寶，笑得陽光燦爛，“我家寶寶特别聰明，一定能找到适合柒柒哥的道具。”

臨走前時一柒還在道謝，推開009的鐵門進去，關緊，他靠在門上松了口氣，随後擡眸打量訓練室内。

鐵牆，鑲嵌的白熾燈，三個通風口，沒有窗戶，陰沉冰冷，門口手邊是打卡機，将号碼牌放進去就可以開始訓練。

難度分為一到三檔，一檔最簡單。

選擇後，出現一隻最常見的小惡體，形似一團被水浸泡十年之久的頭發，浮在半空中散發出油脂水鏽的味道。

想要殺掉它，要清除最中心的聚合能量團，小七之前可以做到發揮春刀最高實力，揮揮刀就斬掉能量團。

時一柒還做不到，他沒有看見惡體就害怕到發抖，已經是成長過的模樣。

“揮刀時不要猶豫，專注眼前，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這種渣滓不用放進眼裡。”

聽小七這麼說，他反而更緊張了，上下唇抿緊，握刀的手絲毫不亂，各手指入長階用力落在刀柄，甩出他的第一刀，劈向惡體。

小惡體，顧名思義它很小，易躲藏攻擊性較低。不過，此刀帶動肌肉和全身氣力，竟快出殘影，發團還未挪動就被狠狠劈進去。

春刀帶着鏽迹，曾經斷裂過的地方微微震動，在觸及聚合能量團後瘋狂吮吸。

這由一部分惡體能量彙集的幻象瞬間消散，天花闆鑲嵌一圈的白熾燈閃爍，忽明忽暗後歸為平靜。

“這是……”時一柒維持着揮出刀的動作，在訓練師最中心呆愣。

“你的能力。”聲音随意，“加大難度，你現在可以挑戰兩個中惡體。”

中惡體？兩個？？

顧不上他能力的問題，小七調節按鈕到二檔難度，一隻中惡體出現，軀體比小惡體大一倍，模樣似是沒皮的長蛇，骨頭白森森的裸-露在外。

小七：“用第三勢刺刃，力氣不用太大，削掉外面一半白骨。”

說的簡單，剛揮出一刀消滅小惡體後，時一柒明顯感覺自己手腕發酸，蛇體扭曲又像人骨，讓人心有怯怯。

“動手。”

時一柒聽命行事，刀柄放置腰間，一抹鏽迹擦傷刀尖刺向試圖發起攻擊的虛拟惡體。

這一擊，九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