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峰沒辦法,把手機遞給陳景明。
“這直播間是賣牛肉的嗎?對了,說到牛……”
“把那個大奈糙漢叫出來賣啊。”
“不是你們的賣點到底是什麼?不可能賣色的話我建議可以麥麸呢主包,我聽那個拍視頻的人的聲音也是風韻猶存。”
“長嶺牛的什麼部位适合紅燒啊?”
“你們不要再直播間刷這麼粗俗的話了好嗎?對了說到粗……”
陳景明淡然放下手機。
“唉。”楚峰歎氣,“怎麼能說出這些話。”
陳景明一擡眼,楚峰結實的臂膀把普通T恤都撐成了緊身款,他啃一口雞腿:“人之常情。”
次日一早陳景明就被楚峰叫醒。
“起床了寶寶。”
陳景明擡手擋着眼睛,“唔……”
楚峰:“小懶豬,該起床了,吃早餐了。”
陳景明:“……哦。”
應了五六次眼睛都沒有睜開,裹着被子不肯起床。
“寶寶,寶寶?”楚峰輕輕搖晃着,叫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陳景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白嫩小臉睡出了壓痕,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在陳景明臉頰親了一下。
“啊!!”陳景明彈射坐起來,看到楚峰肩膀上搭着自己的T恤。
楚峰大笑:“哈哈,起床起床。”
說完把陳景明扶起來就開始脫他的睡衣,扒到一半卡到腦袋,陳景明捂胸也不是捂頭也不是。
陳景明嗚嗚叫着:“哥!我自己來!”
“哥來。”楚峰把睡衣脫了,一擡手拿下肩膀上的T恤放自己臉上聞了一下,“昨天給你洗好的,太陽曬了一天好香。”
陳景明:“……”
楚峰抓着他的手腕讓他擡手穿衣服,陳景明說也說不過,力氣沒他大也掙脫不掉,隻能任楚峰擺弄。
陳景明發誓,再也不睡懶覺了。
今天是清明節,陳景明要跟楚峰一起去上墳。
陳景明回到長溪市的這三天裡,狀态時好時壞,迷茫着,憂傷的,反複咀嚼着過去的快樂和難過。
當他站在陳春怡的墓碑前,看着她的照片陳景明才發覺原來自己已經記不清陳春怡的模樣。
陳景明帶着一起去新家的照片都弄丢了。
他知道養父母不太喜歡他總想念陳春怡,他能理解,陳景明把媽媽的照片藏了起來,但還是不見了,陳景明也沒有鬧,隻是假裝不知道這回事。
“寶寶,來,上香。”楚峰說。
陳景明接過楚峰遞過來的香,一小把,有十二根,點燃之後插在香爐裡。
公墓裡還有不少人家也在掃墓,一家老小齊上陣很熱鬧,陳景明和楚峰這裡卻隻有兩個人,對比之下很冷清。
陳景明給陳春怡點蠟燭的時候看到兩邊的燭台上有去年殘留的一截,他把那一截扒出來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己覺得兩個人冷清,但過去的那麼多年都是楚峰一個人來做這些事的。
“哥。”陳景明走到楚叔叔墓前,“我幫你。”
楚峰正擺這邊的祭品呢,陳景明忽然特别貼心地要過來幫忙,楚峰看他一下一下從籃子裡往外拿東西來擺,覺得特别可愛懂事,樂了好一會兒。
東西擺好,燒了紙,兩人坐在石階上吃貢品。
“媽媽。”陳景明忽然喊了一聲。
楚峰轉頭看他。
陳景明正啃清明粑粑呢,笑一下:“好久沒有說這兩個字了。”
楚峰微微愣了一下,抿着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回程的路上楚峰碰見熟人,是融媒體中心的杜莉,她剛從烈士陵園采訪回來,看見楚峰的車一擰刹車給他攔下了。
“峰哥,巧啊!”杜莉是個自來卷,看起來和楚峰差不多大,戴個黑框眼鏡宅宅的樣子,她停好電動車湊到副駕駛:“欸?這是?”
楚峰:“這是我弟,寶寶,這是杜莉杜老師。”
陳景明:“杜老師好。”
杜莉:“你好啊寶寶,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弟弟?”
楚峰:“杜老師他叫陳景明,不叫寶寶也不是我親弟弟。”
杜莉:“幹弟弟?”
楚峰微微皺眉:“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那麼奇怪呢。”
“哈哈哈。”杜莉意味深長地打量着這倆人,笑咪咪地問:“多大了?”
陳景明:“二十四,杜老師。”
杜莉:“正年輕呢,對了峰哥,什麼時候再給我們做次采訪啊?”
“忙啊,沒時間。”楚峰說。
他不想再給融媒體中心做采訪了,上次拍的照片一點都不好看,還說他們牧場沒有銷路。
杜莉大笑:“忙什麼?忙着暈倒嗎?”
楚峰臉一黑:“……”
杜莉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很帥啊,峰哥,認識你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欣賞你的腹肌呢。”
陳景明正偷偷憋笑呢,“啊?”
他不是最愛随地大小脫的嗎?
“什麼?”杜莉問完也不打算要答案,車子停路邊也不安全,她趕緊切入正題:“峰哥,省出版社要聯合國家地理出《風物》系列的長溪篇,在我們那兒搞了個臨時辦公室,缺個編輯,你人脈廣,有沒有做文字工作的朋友能介紹一下?”
陳景明聽完下意識地轉頭看楚峰,兩人對視上,楚峰馬上勾起笑容。
杜莉:“求你了大哥,有沒有啊?”
楚峰潇灑往椅背一靠,忽然擡手搭在陳景明肩膀:“還真有一個,但我得問問。”
“還得是你,牛。”杜莉豎起大拇指,緊接着像被奪舍了一樣脫口而出:“對了,說到牛……”
陳景明實在是憋不住了,“哈哈”笑出聲來。
楚峰扶額。
杜莉:“我錯了。峰哥,幫幫忙。”
楚峰溫熱的大手輕輕揉捏着陳景明的後脖頸,視線收到陳景明臉上:“好,我幫你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