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景明有點生氣。

哥哥總把我當廢物怎麼辦？

家庭監控設備出問題一般就是電源、網絡線路或者設備硬件的原因，陳景明簡單排查之後發現是網線的問題，很快就弄好了。

楚峰其實有點意外，因為陳景明做事的時候幹淨利落，完全不是個小孩樣子。

“真是謝謝你了，沒有你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呢，等了好幾天都沒人來修。”奶奶拉着陳景明的手感謝，還給他裝了一袋子叮叮糖。

陳景明說着不客氣，擺手不敢收奶奶的給的東西。

奶奶：“拿着，回去當零嘴吃。”

陳景明轉頭看楚峰，楚峰笑着點頭他才敢接，“謝謝奶奶。”

叮叮糖就是老式手工麥芽糖，因為賣麥芽糖的人都是流動攤販，走街竄巷的時候都用切麥芽糖的工具碰撞發出叮叮聲響而得名叮叮糖。

“好甜。”陳景明說着，讓楚峰也吃一塊。

楚峰不要，“我不愛吃這些，都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兒。”

陳景明：“哥你有沒有想過，我已經24歲了呢。”

楚峰：“我知道。”

“那你幹嘛總這麼說我。”

“那不是一回事兒。”楚峰有自己的邏輯，“你在哥的心裡永遠是小孩，可可愛愛的，喜歡吃零食，愛哭愛撒嬌。”

陳景明一堆話卡在嗓子眼，這是什麼嬌弟文學。

好無力。

“哥，今天朗哥帶我去辦了新的電話卡，上班了就要用手機了。”陳景明話才說完，踩到一塊松動的石闆腳踝被扭了一下。

“沒事，不怎麼疼，我活動一下就好了。”

楚峰蹲在地上摸了又摸，皺着眉說：“去年就跟李永荊反應這石闆路得修了，到現在沒個動靜。寶寶上來，哥背你回家。”

陳景明不是裝懂事，是真的不疼，“不用。”

楚峰：“快上來。”

又是這樣，陳景明隻好趴到楚峰的背上。

很奇怪的感覺，離開長溪市之後就沒有人再背過他了，畢竟那時候已經十一歲，也隻有楚峰會天天把一個快九十斤的男孩背在背上。

其實陳景明是不想當個小孩的，小孩沒有決定權。

“寶寶。”

“嗯？”

陳景明嘴裡含着麥芽糖，香甜氣味包裹着楚峰，他穩穩地勾着陳景明的腿，像抱着兒時最喜歡的娃娃。

但楚峰小時候其實沒有娃娃，連玩具都沒有幾個，母親過早去世父親又忙于工作，在十一歲之前他和父親輾轉了幾個地方才在長嶺鎮定居下來。

父親依舊忙碌，但陳景明出現了。

性格再孤僻的人也會被五歲的陳景明打動，于是陳景明成了楚峰的娃娃。

楚峰一步一步穩當地走着，緩緩開口說：“哥這樣對你其實是為了自己，你走之後哥想明白一個事兒，人是有付出愛的需求的，當我愛着什麼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生命也鮮活了起來。除了爸媽，哥第一個愛的就是寶寶，你不讓哥對你好的話哥就空了。”

這段話說完沒有等到陳景明的回應，楚峰微微偏頭，“寶寶怎麼不說話了。”

眼淚流進嘴裡，又甜又鹹。

陳景明嗯嗯了兩聲，月光照出兩人的影子，陳景明很想問問他當年為什麼不聯系自己了。

“後來哥也嘗試過談戀愛。”楚峰說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陳景明的憂傷和感動戛然而止：“……”

楚峰：“跟女同學出去約會，在公園裡逛了一天把人家累中暑了，哥不會談戀愛。”

陳景明抹幹眼淚：“後來呢？”

楚峰：“她生氣了，她們宿舍幾個人追着我罵了好幾天，就黃了。”

“噗——”

“别笑哥。”楚峰臊得不行，“在學校裡就那一次，後來就畢業回家了。”

陳景明笑得一抖一抖的，“你好笨啊哥。”

楚峰：“沒經驗。”

陳景明調侃他：“人家走累了你不知道背一下嗎？”

“那哪能一樣。”楚峰笑着，“那是女孩子。”

陳景明：“男孩子就随便背啊。”

楚峰：“男孩子又沒有什麼的。”

“萬一……”陳景明腦瓜子轉了轉，試探着問他：“萬一是同性戀呢？跟那個莊老闆一樣。”

楚峰：“哪來那麼多同性戀。”

陳景明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心想你身邊全是同性戀。

明天是陳景明入職的日子，洗漱之後就早早上床休息，他把新辦的卡插到手機裡，注冊了一個新的微信，然後給好朋友薛冬妮打電話。

“喂？”

“妮妮是我，景明。”陳景明有些激動，坐起來說話，“這是我新辦的卡。”

薛冬妮：“你怎麼才聯系我！一直沒消息我着急死了！”

陳景明：“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