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
丹恒:“我說謝謝你。”
“這話說的,太見外了,”穹豎起大拇指,“好兄弟,不言謝!”
丹恒痛苦地閉上眼。
最終,他不再推辭,加入了清掃的行列。兩人一兔收拾了整整一下午,才把列車内的水擦幹,烘幹了一部分衣服被褥。
列車長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柔軟的毛發此刻灰撲撲的,還有些打結:“今晚不做飯了帕,我們點外賣吧帕。”
“我來點。”穹接過了這項重任。他知道列車上每個人對食物的偏好,很快就列好了清單。
輸入支付密碼後,丹恒的手機響起了餘額減少的短信提醒。
列車長:“帕?”
丹恒:“……穹,你的錢呢?”
穹:“對不起,但是這次卡池的up角色太強了。”
“你……算了。”丹恒歎息。
列車上的乘客都知道穹存不住錢,是個典型的月光族,列車長因此免了他一日三餐的費用。可星際時代的人類普遍有更高的精神追求——意思是人類依然沒有戰勝網瘾——穹更是一天不打遊戲渾身難受,打了遊戲難受一天。
面對可憐巴巴地縮在沙發上自閉的穹,丹恒心軟了一次,随後便心軟了無數次,最後幹脆把信用卡交給了他。
“我下次一定忍住。”穹保證道。
丹恒又歎了口氣。他沒忍住,摸了摸穹的灰發,柔軟的觸感讓他差點舍不得收回手:“沒關系,我掙錢就是給你花的。”
列車長:“帕??”不是,這對嗎?
帕姆總感覺這幅畫面有點熟悉,有點像三月七乘客最近經常看的甜寵小短劇,裡面的主角……好了打住,列車長不應該擅自揣測乘客之間的關系,穹說他們是好兄弟,丹恒沒否認,那他們就是好兄弟。
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
列車長感動地拿回了外賣。
丹恒把外賣拆開擺好,剛吃了幾口,就聽穹小聲道:“壞了,忘了備注不要洋蔥了。”
穹把洋蔥都扒拉到一起,眼睛在列車長和丹恒身上打轉,趁丹恒轉身去拿餐巾紙的瞬間,将洋蔥“送”給了好兄弟。
丹恒假裝沒發現,面不改色地吃掉了所有。
乘客的房間暫時還不能居住,但浴室可以正常使用,丹恒坐在椅子上不斷敲擊鍵盤,寫八千字的檢讨。穹走進浴池,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輕聲哼起宇宙知名歌星“知更鳥”的新曲。
浴室的隔音很差,時不時傳來蕩漾的水聲,十幾分鐘後,花灑的水滴砸在地磚上,模糊了赤腳踩在地面的黏膩聲響。
丹恒下意識瞥過去,水霧朦胧間隐約能窺見穹的輪廓,勁瘦的腰身以及肉感的大腿……他連忙收回視線,甚至想倉惶逃離。
可這樣會顯得太過刻意,欲蓋彌彰……丹恒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檢讨書上。
他看着原因部分,沉默了許久,最終寫下了“心性不堅”四個字。
丹恒專注檢讨,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一條白皙的手臂從背後伸來,撐在桌邊,餘光中出現一小片潔白的胸膛,身後的人壓低身子,沐浴露的香氣逼近:“還有多少字?”
丹恒碼字的手瞬間停下。
“還差三千左右,”他僵着身子,眼睛直視屏幕,“穹,把衣服穿好。”
“等會,不急……”
“穿好。”
“……哦。”
穹乖乖地套上衣服:“我穿好了。”
“嗯,”丹恒松了口氣,轉移話題,“今晚你住哪?還是回神策府嗎?”
“對,列車長沒有在酒店定我的房間,”穹答道,“總不能讓我和你擠一間單人房。”
“可以。”
“可我睡覺不老實,可能會扯你被子,把你踹下去……”
“沒關系。”丹恒回答得毫不猶豫。
有那麼一瞬間,穹被感動了,想要臨時睡酒店。可惜下一秒,喪彪老師提醒道:【我不同意,這樣我還怎麼碼字?衆所周知,寫作的前提是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
好吧。穹硬生生改口:“但我答應了景元将軍,晚上一定要回去的。”
“你跟他的約定,就那麼重要?”丹恒問。
他的語氣很平靜,和以往沒什麼兩樣。青綠的眼瞳似深邃的湖水,清澈冷冽,卻随時都能被一顆石子激起漣漪,攪得天翻地覆。
“對、對啊。”穹覺得丹恒的語氣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好,我知道了。”
丹恒沒有再繼續追問,一路送他回到神策府。
夜色無邊,一抹白影倚靠在府外的牆上,歪着頭閉目養神。察覺到熟悉的腳步,景元睜開金色的眼,懶懶地打招呼:“你終于回來了,我還想要不要派人去接你呢。”
“咦?這邊還有位稀客。”
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處,“龍”睜着凜冽的青瞳,一動不動地注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