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我沒有裝死,】喪彪老師辯解道,【我隻是斷開了自己和你的感官鍊接,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穹疑惑。
【呃,】喪彪老師詭異地沉默一瞬,【懂的都懂,不懂的就别問了。】
穹:【???】
穹揣着滿肚子疑問回到神策府,與景元共進晚餐。進入餐廳時桌上已經擺滿了穹素日裡愛吃的飯菜,見穹驚訝地望過來,一旁的下屬說這都是将軍臨走前特意吩咐做的,就等穹回來享用。
穹有些詫異:“将軍就這麼确定我會跟你回來?”
“這點信心自然還是有的,若全無把握,我也不敢貿然前往星穹列車。”景元笑道。
穹“哦”了一聲,默默夾菜。神策府的廚師手藝一如既往得好,不知為何如今吃到嘴裡卻毫無滋味,味同嚼蠟。
“在想什麼?”
“……我在将軍眼裡,就是一個會輕易抛棄摯友的人嗎……”
穹心不在焉,下意識說出了真心話,等反應過來,他尴尬地撓了撓頭,讓景元别在意,自己剛才是胡說的。
景元卻忽然笑出聲,揉亂了小浣熊柔軟的灰發。
“你幹嘛?”穹不滿地護住腦袋。
“我當是什麼麻煩事呢,原來是我們開拓者在鑽牛角尖,”景元扯了扯穹臉頰上的軟肉,“開拓者不妨換個思路想想,并不是我覺得你會輕易抛棄丹恒,而是我自信……”
“……我在開拓者心裡,也有一定的地位。”
說話間,景元的白發垂落,如天際的流雲降落在穹的手中,劉海随着他彎腰的動作晃動,露出那隻常年掩在發絲後的金瞳,如蘇醒的白獅,正慵懶地撒嬌。
穹眨眨眼,認可了他的說法:“景元将軍當然也是我的好朋友。”
景元一怔,随即笑意更甚:“果然,是頗具開拓風格的回答。”
穹迷惑地吃完了晚餐。
他回到房間,和銀狼組隊打了會遊戲,準備睡覺的時候卻怎麼也睡不着。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全是臨别時丹恒的眼神。
像碎了一地的翡玉,脆弱不堪。
……他做錯了嗎?
穹抱着枕頭,心煩意亂,幹脆把身體控制權讓給了歲陽,自己縮回意識深處放空大腦。
喪彪老師出現,腦子裡隻有三件事——碼字!碼字!還是碼字!
上次卡文,它寫到兩人跌入持明族洞天便匆匆斷開了,這次繼續:
[穹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崎岖的石壁,暗綠的青苔爬滿了幽暗的角落,潮濕的水汽在尖錐狀的石柱上凝結、滴落。
景元正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發繩被碎石割斷,白發散落一地。星星點點的血染紅了他的臉側和頰邊的碎發,幹涸成暗紅的紋路。
穹的心猛地顫了顫,強撐着酸痛的身體爬到景元身邊,手指顫顫巍巍地放到脖頸的血管處——
一下又一下,雖然微弱,但确實存在的脈搏。
太好了,景元還活着。
穹如釋重負,身體一下子脫力,壓倒在景元身上,再次昏睡過去。
這次他又做了噩夢,無數豐饒孽物發出凄厲的嘶吼,如餓狼般一擁而上,撕咬他的血肉,啃噬他的骨骼。夢中他被蠶食地一幹二淨,白骨做的手伸向天空,又無力地滑落……
……落在一隻溫暖的手中。
那隻手骨節分明,稍一收攏就能握住他整隻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相接的皮膚傳遞給瀕死的少年,令他渾身都變得輕飄飄的,傷口處彌漫開血肉生長時的癢意。
“夫人,”那人道,“醒醒。”
穹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景元懷中,一隻手被他緊緊攥住。
“咳、咳咳,我沒事,”穹頭昏腦漲,嗓音低啞,“将軍傷勢如何?”
“無礙。”
“那就好,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雖然這點幸運的作用微乎其微,完全不足以支撐他們逃離洞天。穹不由得苦笑。
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景元擡手理順穹鬓邊淩亂的發絲,安撫道:“夫人暫且放心,方才我已經出去探查過四周的情況了,這裡地處偏僻,有凸出的岩壁可以遮風擋雨,附近又有水源和野果充饑,想來能撐到飛霄将軍的援軍趕到。”
“那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當真是萬幸。”景元喟歎道。
穹勉強地笑了笑,心底的疑問卻越來越深:當真隻是幸運嗎?
景元将軍,究竟還瞞了他多少?
可容不得他多想,當天夜裡,一聲凄厲的嚎叫順着呼嘯的風傳到兩人耳邊,穹的心跳漏了一拍,渾身顫抖。
他死都不會認錯。
這是豐饒孽物的聲音。]
“發送!”喪彪老師輕點鼠标,将新章上傳到網站。
鑒于明天上午還有直播,歲陽也不敢用穹的身體太放肆,寫完新章後就老實地躺在床上休息。
翌日清晨,穹趕在直播前一小時清醒了過來,登上他許久未登錄的直播賬号。一段時間沒更新,粉絲量仍有增無減,後台一堆私信等着穹處理。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安撫粉絲情緒。
穹打好腹稿,自以為準備得萬無一失,沒想到直播間的粉絲們熱情高漲,用各種奇怪的問題把他堵得啞口無言。
而這種熱情,也在景元将軍出現在畫面中時變得更加熱烈。
直播彈幕:“我cp同框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