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終于做完一切後,梁之珩已經躺下了,給他留了一盞暖燈。
速速和椰椰也已經在自己的位置睡着了,江時頌在浴室門口頓了一會,沒有直接上床。
他走到那隻薩摩耶身邊,蹲下來盯着它睡覺的模樣看了一會,才走到床邊把那盞燈關掉,進了被子。
速度慢得梁之珩都懷疑江時頌是不是要睡在薩摩耶旁邊了。
房間了陷入黑暗,床簾沒有拉全,一絲月光從縫隙裡擠進來。
“椰椰!”
一聲急促的叫喊打破了深夜的甯靜。
江時頌猛地坐起來,額前的劉海因為出了點汗黏在額頭上。
眼眸可能是盈了淚的緣故,顯得尤其清亮。
江時頌看起來受到了很大的驚吓,坐在床上很大幅度地喘氣。
——他又夢到自己和椰椰分開了。
睡在不遠處的薩摩耶聽到呼喚後立馬就飛奔到江時頌床前。
速速顯然是進入了深度睡眠,在原位一動不動。
梁之珩的睡眠很淺,他在聽到動靜的第一時刻就醒了。
一轉頭,梁之珩在江時頌的眼中看到了月光。
他怔了一下,而後想起來伸手去拿放在不遠處的手機。
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淩晨三點半。
江時頌一時半會還沒從噩夢中緩過來,呼吸急促,看到薩摩耶後顯然身體沒那麼緊繃了,立刻俯身把薩摩耶抱進懷裡。
他的嗓音很快就染上了非常濃重的哭腔,“嗚嗚嗚嗚……我還以為、以為你又不見了……”
他一邊說,淚水一邊大顆大顆地從眼角滑落。
眼尾的小痣被浸得很濕,每一顆淚都落到面前薩摩耶的毛發裡。
江時頌用了很大的力氣把椰椰抱得很緊,仿佛生怕它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椰椰是它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個親人了。
見到椰椰之前,江時頌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還以為今天不會這樣了。
沒想到還是做了這種噩夢。
很快,懷裡的溫熱讓江時頌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但他還是沒有完全從噩夢中緩過來,忍不住越哭眼淚越多,絲毫沒注意到梁之珩已經醒了這件事。
梁之珩顯然也知道這點,他沒說什麼。
畢竟江時頌現在哭得一抽一抽的,臉上也布滿了淚痕,看起來可憐死了。
比上次在車裡還要可憐得多。
他無聲地下床去給江時頌拿紙巾。
心裡覺得奇怪。
什麼叫做,“以為椰椰又不見了”?
他們不是今天才見面的嗎?
感情已經這麼好了?
看樣子江時頌好像真的很想養狗麼。
梁之珩來到江時頌床前,把紙巾遞給他擦眼淚。
眼眶太濕了,房間也沒開燈,江時頌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被突然出現的一個人吓得一顫。
哭聲霎時停止了。
是梁之珩……
他那個冰塊臉老公。
可梁之珩怎麼在……
不對,他們在錄綜藝……
綜藝、是萌寵綜藝……
今天遊戲還輸了,和梁之珩被分到了一間房……
大哭過一場後,江時頌的腦袋變得很頓,他開始緩慢地思考自己所處的環境。
最後他終于得出一個結論。
——那麼他剛剛,好像把梁之珩吵醒了。
意識到這點後,江時頌飛快地眨了幾下眼睛,纖長睫毛上的淚珠又被眨下來兩顆。
眼前還是模糊一片,江時頌舍不得放開薩摩耶,但是又看不清楚。
他隻好松開一隻手。
左手依舊緊緊地環在椰椰身上,用右手手背把抹了兩下眼睛。
這才看清梁之珩的模樣。
面前的梁之珩穿着家居服,沒有做發型,頭發有一點點亂,不像白天那麼有疏離感。
可能是半夜被吵醒的緣故,神情也少了些許淩厲,骨節分明的手上拿了很多紙巾,遞到自己面前。
江時頌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下,心裡滿是愧疚。
“對不起……”他的聲音帶着先前的哭腔,可能是哭得狠了,還有些啞。
“對不起梁之珩,我吵醒你了……”江時頌用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又重複了一遍。
看得梁之珩手指很輕微地動了一下。
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梁之珩的聲音比白天更加低啞幾分,“先把眼淚擦一下。”
看着實在是,太可憐了。
江時頌到底做了什麼噩夢。
怎麼會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