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我性/欲很強。”
林稚水滿腦子都是這句對她而言過分直白的話。
等回到家裡,她身體那股仿佛被輕薄到燙得發顫的熱度才逐漸冷靜下來。
在阿瞞她們擔憂又困惑的眼神下,林稚水生怕被察覺到異樣似的,頭也不回往樓上走去。
哪兒都汗津津的。
林稚水覺得貼在身上難受,進主卧後,直接快速地剝落了一層衣物,猶如初綻的嫩葉般在光潔的腳踝處散開。
熱而潮濕的氛圍裡,她視線在換下的衣服上停頓了幾秒,清澈的眼神透着點兒古怪,心神恍惚了片刻。
腦海中再次浮現那雙好不容易遺忘的似是烈焰熔化的琥珀眼瞳。
下一秒。
林稚水本能地想把它見不得光似的藏起來,身體已經非常誠實付出行動,腳尖朝微潮的衣裙堆裡踢了踢。
不要再想了!
換衣服。
一定是天氣太熱的原因。
對,她要穿哪件呢?
恰好這時,敲門聲響起。
林稚水走過去時,随手将床尾的睡袍扯過,搭在身上,薄雪似的襯得她肌膚過分白皙。
門外,走廊燈光下的阿泱朝她遞來手機,比劃啞語:“夫人緻電。”
林稚水輕微地一頓,接過時把手機劃到免提。
盛明璎直入主題:“聽說你一回家就躲樓上去了,是對那位印象不好麼?”
林稚水心知自己一舉一動都有耳報神随時告知盛明璎,聽到這話,她故意抿抿唇不吭聲,耳垂依舊很紅,一直延伸到纖弱的肩頸,為了貪圖那點涼意,正慢悠悠地扯開些睡袍衣領。
“他人很有野心手段。”盛明璎客觀地點評甯商羽,“身為頂級财閥掌權人,靠的不是順位繼承,而是出色能力接班家族,在名利場上近乎沒有人能和他平起平坐,又潔身自好,這樣的男人才能庇護的住你。”
林稚水輕聲:“你很少誇别人。”
“婚約已定,他将來隻會是你最親密的枕邊人,不是别人。”盛明璎字語行間地提醒她端正對這門婚事的态度,又意味很深道: “善善,跟他好好相處。”
林稚水心裡微微一動,問:“那我可以随便出門了嗎?”
盛明璎笑了下,輕易識破她的心思,卻沒有母愛泛濫地放松對她的限制,而是點出:“隻有他約你,你才能出門。”
母親的暗示,她好一會兒才徹底琢磨過來。
雖然成年意味着長大。
可長大後,她的監護權,自由外出權,都會被林家移交到甯商羽手頭上。
一直以來,林稚水深藏在家看似養尊處優無憂無慮,可每天無趣又孤零零,唯一的快樂源泉就是已故父親留下的那些珍貴書籍和找美麗流光的料子,她喜歡做各種各樣的小裙子,私下穿。
最近林稚水新迷上一種薄如蟬翼又極為絲滑的布料,做睡裙一定很美。
然而這種布料早就失傳,然而她一直沒能得到準許出門。
會被當作玩物喪志。
既然母親這樣說了,那麼她小裙子自由,豈不是全看甯商羽。
他應該不會跟母親一樣,把她當作什麼易碎的瓷器,連門都不準出的吧?
林稚水堅強地本着樂觀主義的精神想通之後,想聯系新任“監護人”,擡眼,輕瞥鐘表——
已經晚上十點。
他應該睡了。
那……明天再說。
不急。
小裙子自由!
即将到來。
林稚水今晚連睡覺都在挂念那批薄如蟬翼的失傳布料,真實觸感一定比書中寫的還要滑。
然而她腦袋一沾枕頭,就像被人推到了一場夢裡。
半夢半醒之中,林稚水感覺自己好似被一匹滑膩的布料包裹着。
這是。
失傳的布料?
她探出指尖想要去試手感,豈料布料居然越裹越緊,根本掙脫不開。
唔……
這樣滑膩而潮熱的觸感,令她渴望又難抑。
不知所措的時候,薄緞尾端像是落下一簇鎏金色的火焰,随即,自她雪白伶仃的腳踝處貪婪舔舐而上,又像是某種巨獸探來的尾巴,帶來了陌生又奇妙的酥癢感。
林稚水眼尾逐漸洇紅,感到好像有火焰突然在皮膚表面燃燒,火勢逐漸變大,她開始稚拙又慌亂地想掙脫下去。
……
夢外,林稚水猶如曆經了一場情潮,身體浸在汗裡,微睜開眼,見天大亮了。
她掀開緊緊裹着自己的真絲薄被,晦暗房間内,身上的裙子散亂堆積在腰間,随着起身的動作,卡在胯骨處的薄紗拖曳出少許潮痕。
林稚水瞬間不自然地僵住,表情也怔了怔。
盛明璎為她聘請名師教學,唯獨在性啟蒙上,是不教的,隻準阿瞞隐晦地提及過身為妻子的義務。
說得通俗易懂點:她是沒有真正意義上接受過性教育的,懂得非常淺薄。
林稚水第一次體會到一種極難以形容,透着俗世間極濃稠的情欲。
-
早晨,林稚水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卻晚起了整整一個小時。
她坐在餐桌前,忽然發現桌上的花瓶沒插鮮花,換成了一束粉紅的桃花枝。
阿泱從善如流地比劃:“桃花枝是阿琴特意拿觀音菩薩前供過的,為你旺桃花,保婚姻美滿順遂的。”
林稚水對教母們這種迷信行為已經免疫,手指揉了揉眉心。
“昨晚沒睡好嗎?”阿泱憂心忡忡地觀察她,點了點臉和眼睛,又比劃,“有點紅,是不是又踢被子了,看着像是生病發燒了。”
林稚水這雙像琉璃一般漂亮的眼睛很大,沒睡好時很容易泛紅,連帶臉上的肌膚跟着暈起紅。
特别是要任性點,稍微熬個夜什麼的,第二天準看起來像是躲在被窩裡哭了一晚上似的。
她不動聲色地放下手。
是能解釋身體沒生病,卻解釋不清這副狀态。林稚水選擇放棄掙紮,忽而想起正事,轉移話題道:“阿泱,幫我找母親要一個甯商羽的私人号碼吧。”
阿泱摸她的額頭,見溫度正常,才比劃:“私人号碼?”
林稚水微偏過頭,對那含包綻放的桃花枝輕擡下巴,刻意拖長了音:“這不,菩薩顯靈了,我準備找他約會。”
見她是問來培養感情用的,阿泱做事效率驚人的高,林稚水剛把一杯熱牛奶給慢慢咽完,就拿到手了。
林稚水換到有日光的地方坐,身子陷在沙發裡頭,恰好光線穿透她白皙手指,落在那手機屏幕上方。
準備發消息時,她忽而遲疑了秒
開場白要怎麼才顯得不尴尬且目的性強呢。
指尖停滞了足足十秒鐘,她才慢吞吞地敲下:
【甯先生,早安。】
【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想要問你,你方便嗎?】
林稚水耐心地等了五分鐘,微擡眼,看向阿泱,輕聲又道:“沒回我呢,聯系方式對嗎?”
阿泱見她情緒有點失望,打手語:“是正确的,對方可能在忙。”
好吧。
真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
她耐心已經徹底告罄。
繼續輸入:【你對未來太太有什麼要求嗎,比如着裝?】
林稚水索性直白地問出,就這麼握着手機端正坐好,身子猶如沉在如潮的心緒裡,像是盛滿了清水的玻璃容器,再往裡多一滴半點就要溢出來那種。
好在這次就等待了半小時。
手機終于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