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怎麼可能讓老太太有開口的機會看。
淚水像是線一樣流下來,孫熒看着二太太的眼淚,一瞬間感覺又回到了現代的家裡,看着電視裡的苦情瓊瑤劇女主,那眼淚跟珠子一樣下來,那看起來可真是太柔弱可憐了。
“母親,我跟夫君對伯府從未有過二心,如今,我兒尚在昏迷,沁姐兒如此攀咬,您……”
二太太直接哭出了聲。
鎮南将軍夫人見小姑子如此,哪還坐得住,一掌拍在椅子把手。
“伯府,真是好得很!這是算計到我将軍府了。” 将軍夫人怒極,那雙圓目帶着上位者的威壓,視線環繞了一圈,自是看到了躲在角落的孫熒,眉頭微微一皺,“今日之事,我進宮一定會禀明聖上。”
将軍夫人此話一出,孫老太太的臉色頓時一白。
“将軍夫人,你我兩家畢竟是親戚。”孫老太太眉眼一閃,哪裡還有剛進門的神氣,“今日伯府内宅出這事,實在是招待不周。”
老太太對着大太太示意。
誰知這個時候大太太仿佛失了明,隻是呆愣地站在原地,任憑老太太眼睛擠得酸疼都沒注意到。
“老大家的。”老太太哪裡不知道大房的意思,無非是對她的偏心不滿,這個時候又抓到了三房的痛處,哪裡還會趕着上前擦屁股,一把年紀了,還有比她現在更惱火的麼?真是要把她氣死了,老太太越想越氣,見大太太動了動身子,對着她福身,愣是沒說出半個字。
老太太幾乎是咬着牙說出口:“老大家的,這宴會還沒結束,出了事,你就撂擔子了!嗯?”
老太太的無恥還是讓大太太大開眼界,她恭敬地站着,聽着老太太怒氣的轉移,卻是木讷地不接茬,餘光瞥見老太太更加憤怒的臉:“母親,你消消氣,保重身體。你跟老三都說這是小孩子家家的玩笑,我這長輩不好插手吧。”
大太太可不想給三房買單,再說了,淼姐兒生病了,不能參加二十五那日的宮宴,受益獲得者還是三房,她攬過這活,這是不要跟二房親了?她還沒那麼傻。
鎮南将軍夫人可不是吃素的,此刻見老太太那副模樣:“我兒就在此處,讓他也來說說當時是怎樣的!雖是伯府家事,但二太太畢竟是我将軍府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她這越說越氣,整個人都站起身,就差手指指着老太太罵人了。
三太太哪裡還敢說話,悄悄地往老太太身邊挪,看着稀裡嘩啦的小女兒,心裡是五味雜成,如果眼神能殺人,此刻她真的要把眼前的這個蠢貨給打一頓,做事不幹淨,惹得大家一身騷!然而對上老太太銳利的目光,三太太又慫了,低着頭恭敬地站着。
“老二,你也不能一直這麼哭啊!”老太太原就是午睡被人吵醒的,又是一屋子吵吵嚷嚷地,太陽穴是突突地疼,感覺下一刻自己就要背氣過去了,就在她揉太陽穴的空隙,餘光瞟到了角落裡的孫熒,嘴角一抽。
“熒姐兒,你這是何時到的,怎麼不出聲,今日是你的認親宴,沒有招待好兄弟姐妹。”
孫熒愣了下,手指指了指自己,這是把火撒在她頭上了,此時她看向依舊哭泣着的二太太,顯然沒有出聲要幫她的打算,大家都裝傻,她也會。
“啊?”孫熒也不上前回話,站在原地,木讷地看向老太太,“孫熒愚鈍,不懂。”
而她這一出聲,那位将軍之子姚公子視線就看了過來,顯然沒想到那位偷懶的丫鬟竟然是今日宴會的主角,但看她此刻木讷的神色,那還有方才的靈動,一時好奇心氣來,多看了兩眼。
孫熒沒管其他人的目光,站在原地,就是不動,不哭不鬧,任憑二太太如何使眼色,就是看不見,見老太太要開口,立馬打斷,津津有味地對着屋子裡的幾位長輩說道:“今日梨園的戲還沒這兒精彩,果然藝術源于生活。”
屋内的衆人,除了幾名小輩外,其他人都一愣,意識到孫熒的嘲諷後,神色一變,但她的神色純真,完全不像是在陰陽怪氣,就在她又要開口時,二太太身邊的桂枝嬷嬷從後面趕了過來,想在她耳邊勒令禁止她在開口,但是可惜沒攔住。
“宮裡的貴人知道大家這麼努力麼?”她依舊神色木讷,配上天真的語氣,看着衆人不解的神色,“這麼努力想要有參加宮宴的資格。”
不知道是誰,突然笑出聲了。
惹得屋内的人反應過來,殺氣十足地看向孫熒,卻見她神色一變。
“哎呀,我剛從鄉下來,學了一陣子規矩,還沒融會貫通,還望各位多多包涵。”
原本要出聲呵斥的,被封了口。
老太太實在是氣,一下子給撅了過去,被人擡出了芳華院,剛出門不久的府醫又返回去了泰康院,腳底都快擦出了火星子。
芳華院沒了老太太,三房的人登時安靜如雞。
“這孫老太太昏了過去,三姑娘落水的事,就這麼算了?”
老太太被氣得擡走了,孫熒卻站在原地,嘟囔了句,“若是沒其他事,我就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