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歆送了他一個“友好”的白眼後把視線移回了屏幕。
留第一頂流在旁繼續來來回回展示着其貧瘠的詞彙量。
“我錯了,真的錯了,别生氣了,我道歉。”
“我真的錯了,下次絕對不了。”
“我反省,我道歉,我發誓。”
......
眼看着時機差不多了,俞晚歆這才轉過頭去幽幽開了口。
“你有時間在這裡講廢話不如趕緊給我C回來,對面發弱爆了的表情嘲諷我們,這能忍?什麼菜狗也敢叫嚣,我蜘蛛算上大亂鬥總共就玩過不到十把,打野最多五把,誰給他的臉還嘲諷起來了。有本事中路solo啊,看我不把他的頭打爆。”
對遊戲的輸赢執着的又何止是陳煜禮呢。
沒有勝負欲的人是不可能有今天這個水平的。
俞晚歆打排位罵起人來不知道比陳煜禮狠多少倍,不帶一個髒字對噴時辭藻之華麗能出本語錄逐字逐句學習背誦。
電子競技靠愛是感化不了的,隻能靠噴,菜就得往死裡噴才能進步。
她平時噴别人菜狗或者被别人噴菜狗都是家常便飯,剛才生氣是因為陳煜禮兇别人可以,但不能兇她。
就算她再坑,操作再拉胯,打得再離譜,陳煜禮都不可以兇她。
俞晚歆的一番話對陳煜禮來說就是軍令狀,這要是不能帶她赢隻能以死謝罪了。
在陳煜禮的雙手重新回到鍵盤和鼠标上之後,便宛若lol之神附體,仿佛是在打全球總決賽的final,各種能剪輯操作集錦的極限反殺,神級預判,開挂走位一個接一個上演。
隊友也心甘情願當了恕瑞瑪皇帝的四個沙兵,指哪兒打哪兒,讓幹什麼幹什麼,給大爹當狗。
最後終于是拿下了這局。
俞晚歆在對方基地爆炸前潇灑亮了個“弱爆了”的表情,拍了拍戴罪立功陳煜禮的肩膀,笑眯眯誇贊說:“小夥子挺努力,值得表揚。”
“是我的問題,以後我保證不會再兇你了。”陳煜禮再次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錯誤。
但俞晚歆一改方才的态度此時卻表現得很是大度:“沒事,兇吧兇吧,不兇就不是你了。”
但陳煜禮不覺得這份大度是好事:“說得我跟混蛋一樣。”
俞晚歆眉眼彎彎糾正他說:“你不是混蛋,你是狗。”
“區别在哪裡?”
“這個嘛......”
俞晚歆扣着下巴若有所思,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狗”這個形容詞就是為他陳煜禮量身定做的,其餘的任何詞和“狗”一比全部黯然失色。
“行了,你不用想了。”
又不是啥好詞,犯不着花這麼大力氣。
但俞晚歆還是絞盡腦汁後給了最合理的解釋:“區别在于你就是狗。”
“......”
“......”
“......”
果然是解釋了還不如不解釋的解釋。
“陳煜禮,你絕對是全世界最狗的那個。”為了增加可信度,俞晚歆拿出了事實去佐證:“為了看我的體重,去辦公室偷體檢表。不去做課間操,在教室把我帶來的水果吃了個精光。到處跟人說我幼兒園不會用吸管喝AD鈣奶被懷疑是智障,小學國旗下講話太緊張把‘親愛的老師同學們’說成‘親愛的爸爸媽媽們’,這些事不是狗能幹的出來?”
陳煜禮聽着聽着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狗。
但如果按這個标準,自己和她比還是略遜一籌的。
兩個人就到底誰更狗進行了一番激烈的唇槍舌戰後一緻認為還是暫時冰釋前嫌,繼續打遊戲實在。
陳煜禮:“對面在等技能CD,你不走位原地傻站着在等什麼?”
俞晚歆:“我在等死,怎麼了?”
陳煜禮:“這波真不誇張,我奶奶來了淨化都交出來了。”
俞晚歆:“胡扯,你奶奶八十歲了,智能手機都不會用。”
陳煜禮:“你和上單一個卧龍一個鳳雛,我單手操作都不至于打成這樣。”
俞晚歆:“來來來,開自定義,我倒要看看你單手操作什麼水平。”
賽博朋克的電競房裡再次傳來了“親切友好”的交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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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上頭打到了十二點多,俞晚歆洗漱好躺在床上時已經一點多了。
陳煜禮倒了杯清水放在床頭櫃上,又調好了空調的溫度說:“明天你好好休息,睡到自然醒就行。”
她從毯子裡探出兩個眼睛,打着哈欠問:“不是要七點給你去買早餐嗎?”
“得了吧,還惦記這事呢,”
以陳煜禮對她的了解,能十點前起來明天就得下雪了。
“我鬧鐘都定好了。”她把手機鬧鐘的界面遞給陳煜禮看,從六點四十開始,每五分鐘一個鬧鐘設了十來個。
陳煜禮接過手機直接全給取消了,讓她盡早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好好休息,起來了給我打電話。”
不蒸饅頭争口氣,俞晚歆把手機搶回來又把鬧鐘全給恢複了,并放下狠話:“你看着陳煜禮,我明天絕對能起來,不起來我是狗!”
陳煜禮好說歹說拗不過她,歎了口起後走到門口關燈輕聲道了晚安:“那晚安,小狗。”
俞晚歆實在困得厲害,半夢半醒間嘟嘟囔囔回擊道:
“你才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