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吹動南街的那排柳樹,經過前天暴雨洗禮的柳枝垂的低低的,風吹過,它們随風搖晃,動作整齊劃一。範明月開車經過,柳條掃過車窗,她側眸瞄了眼導航,瞳色冷了幾分。
她踩着油門,車子駛離南街,來到一處位置稍偏僻的破舊居民樓。
她拿下手機,關閉導航。在榆縣生活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對于這些偏僻且破爛的地方,她還是需要導航。盡管榆縣并不大。
下了車,範明月順着條不太平坦的路邊走邊打量四周。
四周環境算不上很好,這棟樓很破,破到讓她覺得一場大雨就将其能沖塌。
院子裡種了顆楊樹,樹下拴着條小狗。
範明月被吓得往後退了退,結果小狗隻是看了眼她沒有出聲。
範明月松了口氣,走近去敲一樓的門。
“有人嗎?”早上,雖然這個時間很少有人再睡懶覺,可她還是不敢太大聲。
屋内柳妮聽到聲音,迎了聲跑去開門。
“誰啊?”柳妮打開門,看到門口站着的漂亮姑娘,不由得一愣,好一會兒才把思緒收回疑惑道,“你…找誰啊?”
範明月見開門的是個中年女人,臉上習慣堆起微笑:“你好,高俊承是住這嗎?”
聽到兒子名字,柳妮更加疑惑。,
印象裡,她兒身邊好像沒什麼小姑娘,小時候是現在也是,這突然冒出了怎麼漂亮一個姑娘是怎麼回事?
柳妮點點頭,對待陌生人态度難得好一次:“是,是住這。你是?”
“我是他同學,找他有點事。”
“哦,同學啊。他剛才出去了,應該快回來。你先進屋坐會兒?”柳妮邀請道。
“好。”
範明月跟着柳妮進了屋,室内空間不大,收拾的倒是挺幹淨。柳妮指着沙發:“先坐。”
又倒了杯水:“喝點水。”
範明月接過禮貌點點頭:“謝謝。”
有禮貌的女孩子一向招人喜歡,柳妮也不例外,看着範明月那叫一個喜歡。
“你和俊承是同學?我怎麼沒聽他提起過?今年多大了你?”柳妮問範明月。
問人年齡這種事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可在榆縣這種地方又是那樣的正常,正常的就像出門遇到熟人順口問的“吃了沒”沒什麼區别。
範明月一樣覺得沒什麼正要回答時,門被推開高俊承從外面走進來。
範明月擡起眼睫,高俊承正好看來。
四目相對,範明月揚起的嘴角緩緩壓下。高俊承眸中閃過一絲驚喜:“範明月?你怎麼在這?”
“我來找你。”不同于剛才,範明月表情冷冷的。
高俊承沒看出來,柳妮也一樣,她隻看到了兒子眼中的驚喜,然後起身:“你們先聊,我先不打擾你們了。”
柳妮自覺地回到房間關上門。客廳裡隻剩下高俊承和範明月。
高俊承出去一趟出了一身汗,起身倒水喝。
範明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便和高俊承開門見山道:“你前幾天打人了?”
忽然間,高俊承倒水的動作一頓,手定格在半空中。
範明月老來找他是因為這件事?她是知道了?是那個人和她說的嗎?
他心虛的避開他的目光:“說什麼呢?”
“是因為你那個相親對象黎晚星還是别的原因?”範明月不想過多的去解釋,及即便時煜傾沒說。從何聲那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腦子裡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因為黎晚星。
一個是相親對象,一個前男友。
動機都在這擺着呢。再裝不明白有什麼意義呢。
高俊承深吸一口氣,眉頭微微皺起,承認說:“是,我打了。是因為黎晚星。”
“至于嗎?你怎麼就認為和黎晚星有以後呢?”範明月反問。
從得知黎晚星為了時煜傾的付出後,她就知道這兩個人不管經曆什麼,兜兜轉轉後身邊的人還會是彼此。
與其一錯再錯,一廂情願不如放手。反倒高俊承,他隻是黎晚星一個相親對象。和時煜傾這個前男友較什麼勁。
高俊承沒有否認她的話,她和黎晚星确實沒有以後,就是有那婚後生活也是一盤散沙。
他重重放下杯子,高聲道:“可是她們收了我們彩禮錢。”
範明月:“那要回來不就好了嗎?”
“你說的倒…”
“好了。”範明月不想聽他找的那些借口,隻是勸道,“适可而止吧。你們本就不合适。”
範明月留下這句話就走了。高俊承看着她的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視線,把手裡的一次性杯子捏個爛。
北街車站,黎晚星像往常一樣在樹下站着等待。
黎星月發來位置信息,附贈一句:【快到了。】
黎晚星還沒點開,時煜傾的消息又彈出來。
黎晚星點進去看了眼,時煜傾發了張照片。
不等她點開照片查看,時煜傾又發開一條:【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時煜傾這人有病吧。”黎晚星自言自語,點開照片這才發現他發的是一張卧室的照片。
黎晚星疑惑。回複他:
LWX(星星):【什麼怎麼樣?你在那哪個女人家裡?】
收到消息的時煜傾:“……”
似乎是真怕黎晚星誤會,立刻撥了個視頻過去。
正處于無聊中的黎晚星秒接:“喂,幹嘛?”
“照片看了嗎?”時煜傾問她,然後轉換攝像頭給她看一圈四周,“這裡怎麼樣?放心你妹自己住這嗎?”
“什麼?”黎晚星聞言神情有些僵,大腦飛速運轉思考時煜傾這句話的意思。連已經下了車,朝她走來的黎星月都沒看到,自然也沒上去幫忙拿行李。
黎星月隔着人群看到她在接電話,懂事的沒打擾,而是默默走過去。
誰知黎晚星在這時想明白,随即對着手機喊:“你想把我妹趕走?”
一旁的黎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