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人看人都走了,松了口氣,按了按抽痛的額角:“總算是走了,鬧的我頭疼。”
一邊的陪嫁嬷嬷李氏奉上來一杯熱茶,猶豫着說:“表姑娘這樣子好像是沖撞了什麼,不太正常了似的。”
程大夫人端着茶杯的手一頓,掀了掀眼皮,沒有接這話,心中卻難免留了一個疑影:“這些日子就免了她請安吧,我也不耐煩見她。”
商嘤回到自己的院中,默默回了自己的屋子,紅袖覺得她成天哭哭啼啼的實在是晦氣,也沒有跟着去伺候,反而回了自己的屋子。
商嘤沒有理會,回到屋中思量着如何出一趟府,原主攢着一些月錢,母親還留下一些頭面首飾,也夠她買一些東西。
她想來想去,若要離開程家隻有惹得她們實在是厭煩這種辦法。
恰巧她知道一些食物相克的道理,被她想到一種會引起過敏長紅疹子的搭配,她倒是要好好的去尋一下。
中午吃過味道寡淡的飯菜,商嘤一邊垂着淚一邊吩咐:“我感覺頭疼的狠,扶我上床歇歇。”
紅袖本來就懶怠伺候,看着商嘤面色蒼白病殃殃的樣子,更是不想要靠前:“姑娘既然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吧,我還有不少活沒幹呢。”
語畢就施施然的離開了。
商嘤看着人離開,微微上翹了嘴角,徑直到床上躺着。
直到晚上紅袖端來了晚飯,她随意吃了兩口,差點被難吃哭了。
“端下去吧,我頭疼的緊,要好好睡一覺,晚上别過來打擾了。”
紅袖巴不得不過來伺候,端着剩下的菜準備拿回去自己吃:“知道了姑娘,對了,剛剛正院人來傳話,大夫人免了姑娘這些日子請安。”
商嘤點點頭,這是厭煩自己了,倒是好迹象。
商嘤等紅袖回了屋子,換了一套深色的衣服,稍微修飾了一下面部,趁着人不注意從後窗跳了出去。
她走到院子後面的牆邊,稍稍用力,一拳下去,被她敲出來個洞。
她把碎掉的部分清理出來,擴充成一個人能通過的“狗洞”。
得益于商嘤這個院子偏僻,距離府中後門的位置不遠,周圍也沒有什麼主子在這邊居住,所以趁着夜色,也沒有人發現她。
她到偏僻的位置,如法炮制,在外牆上也開了一個“狗洞”,鑽了出去,之後拿了一塊大石頭堵住。
商嘤順利溜了出去,因為原主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她對于京都也不甚熟悉,所以今晚出來主要是探路。
折騰了很久,商嘤摸清楚了商鋪,官府還有人伢的位置。
接下來幾天,趁着程大夫人忙着讓人收拾建祠堂,還要注意平息外面的流言沒有功夫管她,白天她除了養精蓄銳,就是在屋裡哭哭啼啼。
紅袖看這情況更是憊懶,白日裡找機會就出去,和認識的下人們說了不少商嘤現在不太正常的事。
商嘤樂得自在,晚上趁着紅袖休息就從開辟出來的洞混出府去采購需要的東西,順便打聽消息。
看着程大夫人也快忙的差不多了,商嘤服下了自己買的東西,不多時就出現了發熱,渾身起疹子的症狀。
“紅袖……”商嘤在這日紅袖想要出去的時候叫住了人。
紅袖想要裝作聽不見,這些日子的随意讓她越發不将商嘤放在眼裡。
看自己叫她依舊沒什麼反應,商嘤提高了聲調:“站住!”
紅袖撇撇嘴,氣哄哄的轉過頭。
随即就看到商嘤臉上的疹子,心裡一驚。
“媽呀,這是怎麼了。”她往後退了一大步,有些慌了。
商嘤自然看出了她的嫌棄:“你去回禀舅母,就說我病了,說不準是什麼不好的病,千千萬萬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紅袖一聽這個不好的病,在看那紅彤彤的疹子,有點像是人說的時疫,也不敢耽擱,點點頭就快步跑了。
程大夫人聽商嘤的丫鬟過來回禀,心裡倒是沒多在意,不過聽她說起商嘤的症狀,突然覺得不好,拿了牌子讓人趕緊去請大夫。
大夫很快來了,程大夫人派了身邊的嬷嬷跟着去了商嘤院子。
大夫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嬌弱的小姑娘蒙着紗巾坐在一邊,哭的眼睛通紅:“嗚嗚嗚……嬷嬷來了,都是我不好,嗚嗚,給舅舅舅母添麻煩了。娘啊……我的命好苦啊……”
李嬷嬷此時也看清了商嘤此時的樣子,說話也是一會正常,一會颠三倒四的,心裡一驚:“表姑娘快别說這些了,快讓大夫給你看看。”
商嘤一邊哭着一邊點頭,顫巍巍的伸出了手。
那老大夫看這姑娘哭的可憐,心中憐惜,看她臉上的疹子心裡也是覺得不好,拿着帕子隔着才搭上了脈。
把了一會,老大夫皺起了眉,這脈象真是奇怪,倒是看不出什麼,索性問道:“姑娘臉上的疹子,别處還有嗎,可有别的不适。”
商嘤觀察着對方的表情,知道對方從脈象上沒看出什麼,一邊哭一邊說:“嗚嗚……身上也都是這疹子,很癢,嗚……吃不下東西,晚上總是夢到我娘……嗚嗚嗚。”
那大夫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就奇怪了,可是他又不能說沒看出什麼病,隻能含糊說道:“姑娘身子底子本來就弱,應該是憂思過度,我先開一副藥吃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