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突然到五條悟根本沒有來得及展開無下限就已經感受到臉上被濺射到溫熱的液體，然後是濃郁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

“姐……喂，你、你沒事吧？！！”

看着從五條堇指縫中漏出來的鮮紅液體五條悟顯然是被吓到了。

他下意識伸出手想去扶起咳得根本直不起腰的五條堇，但又因為害怕引起對方反感手上的動作一時間就僵在了半空中，頓時顯得有些手無足措。

幸好五條堇很快就緩過來，她擡起頭看了看那雙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的手，視線往上移又看了看那張神色有些慌亂的精緻小臉，一下子就注意到對方白皙臉上那幾滴顯眼的紅。

“你的臉。”她指了指他臉上的血迹，“啊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哈？”五條悟回過神胡亂地擦了擦臉：“血而已怎麼可能吓到我，反倒是你……”他看着她唇邊的血迹欲言又止。

“哦，我沒事。”五條堇撸起衣角淡定地擦了擦嘴角，又蹭了蹭手上的血：“吐血而已，我感覺挺好的。”

“……”

一瞬間五條悟懷疑自己是不是色盲，不然這人怎麼會把吐血說得跟吐口水一樣平常淡定。

“說起來，你是誰？又怎麼會在這裡？”

“我——”淩亂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想來應該是剛才五條堇咳嗽的動靜驚動到了侍從。

想到自己是偷偷潛過來的，又想到本家那群大人對五條堇的态度，五條悟立馬作出了判斷再次跳上了圍牆。

“先走了，下次再來。”

說完也沒等她的回應便從牆上一躍而下，身手敏捷得像隻白毛小貓咪。

看着對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五條堇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心裡有些一些猜測。

等五條純子和小春聽到動靜趕到時看到的就是滿手血的五條堇站在院子牆角下，白色的衣角染紅一片，腳邊也淌着一灘血迹。

“血、血！小姐吐血了！！”

“我的天呐！小春快，快去叫醫生！”

“……不是，那個，聽我說……”

接下來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混亂，等五條堇把兩人的情緒重新安撫下來已經是半小時後。

情緒是安撫下來了，隻是面對兩人那充滿擔憂與關懷的眼神她沒再多說什麼，隻是當着她們的面直接把那婉端上來的瘦肉粥吃的一幹二淨，甚至還要求再來一碗。

看着胃口向來都不怎麼好的女兒真的幹了滿滿兩碗粥五條純子既驚訝又驚喜，至此才松了口氣相信了她不是在逞強，在離開時臉上都忍不住帶上欣慰的笑容。

“我在這裡陪着小姐，如果有哪裡不舒服的小姐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哦。”替她捏好被子，小春仍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

小春十五歲來到五條家，十七歲從本家被分配到北苑負責照看病弱的五條堇，至今已經整整五年了。從剛開始的不情不願到後面全心全意，這五年裡她早已經把五條堇當成自己親妹妹那樣去心疼和照顧。

五年……這個時間小春應該還知道些什麼。

“小春，我是不是有個兄弟？”她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小春很是詫異：“小姐你怎麼突然問、問起這個？”

“嗯，那就是有了。是哥哥還是弟弟？怎麼這幾天沒見到他？你們也沒跟我提起過他？”

知道自己被套話了小春哽了哽，神色随之糾結了起來，還帶着幾分憂慮，但在那雙直勾勾的眼神下她最終還是敗陣了下來，歎了口氣：

“……我知道了，我告訴小姐就是。小姐确實有一個弟弟……”

五條堇的弟弟名為五條悟。

與天生體弱多病且沒有任何天賦的五條堇不同，五條悟天生就擁有着五條家時隔四百年終于再次出現的特殊術式“六眼”。

在五條悟出生沒多久便被家族長老們帶走親自培養，就連是身為父母的五條隼和五條純子也隻見過他幾面，更别提幾乎常卧病榻的五條堇。

姐弟兩人那是一次面都沒見過。

在五條堇‘失憶’前她是知道五條悟的存在的，但也僅僅隻是知道自己有個弟弟叫五條悟，其餘事情一概不知。

在她失憶後沒有告訴她五條悟的事倒不是因為顧忌什麼，一是時間上沒來得及，二是擔心這事會給她造成心理落差胡思亂想，打算等到合适的時機再說。

“原來是這樣……”五條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小春見狀連忙解釋：“我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小姐你可千萬不要誤會老爺夫人。”

“沒有的事。”

雖然她不知道五條堇本人是怎麼想的，反正她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心裡落差。

而且，從五條悟剛才的态度上來看也有點意思。

偷偷摸摸的行為，帶着幾分好奇和拘謹的打探目光。

不會錯的，剛才兩人匆匆的一面應該是姐弟兩人第一次見面。

“說起來……小姐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事的？”

“因為……”

唔，雖然小春是值得信賴的人，但五條悟似乎并不想讓人發現他偷偷來見她這事，還是配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