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當時那個男人說的話：

——抓到了！一個億的姐姐。

一個億，指的是五條悟吧？是被誰懸賞了嗎？

“悟經常會遇到這種事嗎？”

“啊，嗯……談不上經常吧，不過也習慣了。”

“為什麼？”

“五條家四百年難得一見的「六眼」和「無下限術」繼承者，要是殺了我不僅有一大筆錢還能夠提升名氣，對那些人來說應該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吧。”

“原來是殺手啊。”五條堇了然地點點頭。

她懂，因為她也經曆過這樣的時期，畢竟也不是人人都期待‘預言之子’的出現，總有那麼些人為了眼下的利益而不擇手段。

“哈？說他們是殺手都擡舉了他們。”五條悟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是詛咒師，咒術師的反面，那些人就是喜歡濫用自己的咒術幹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事，一群雜魚而已，你看剛才那個人連自己真身都不敢出來，能有什麼本事，也就隻敢欺負那些沒咒術的普通人……啊——”

說着說着五條悟突然想起來了，他姐好像就是那個被欺負的沒咒術的普通人，而且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擊。

“姐，你……真的沒事嗎？”

他又一次忍不住發出疑問，看她這麼精神他甚至都要開始懷疑是不是五條堇回光返照了。

“誰說我沒事的？我不是吐了一大口血嗎？而且我現在後背可疼了，動一下都疼那種。”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五條悟有些沒好氣地故意将她往上提了提：“你自己都顧不好你自己居然還替别人擋攻擊，不認識的人而已，拿自己的命去救傻不傻。”

“夏油不是不認識的人。”她輕聲解釋，将頭挨在了五條悟的背後上：“他是好孩子，而且是被我牽連的，我不能不救他。”

她的話讓五條悟頓了一下，因為他想起來五條堇之前會被盯上是因為他，他才是罪魁禍首，是他牽連了她。

“……對不起。”

“什麼？”

“你也是受我牽連的，而且如果那時我沒追出去一直待在你身邊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他當時因為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害怕對方發現他和五條堇的關系所以才主動追出去，沒想到最後還是……

“悟，我是你的誰？”五條堇突然問道。

五條悟怔了一下，下意識回答：“姐姐啊。”

“那不就對了，我是你姐姐啊。”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一下還不滿意連戳了好幾下，沒好氣笑道：“我不是你不認識的誰，也不是陌生人，我是你是姐姐，是你家人。家人之間的事又怎麼能用‘牽連’這詞呢。”

五條悟眨了眨眼睛，有些怔怔地：“那應該用什麼？”

“用‘分擔’啊。讓你不好好學國文。”

“……分，擔？”

“嗯，所以以後有什麼事你都可以跟我說，我也會很願意為你分擔一部分，雖然你或許會覺得我什麼都幫不上你……”

“我又沒這麼說過。”他立即反駁。

“好呀，那下次有什麼事你要先第一時間跟我說，不然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可能也會做出一些不知後果的事。可以嗎？”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然後才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

這段談話過後接下來的一路氣氛都相當良好，五條悟也不再追問她任何事反而給她科普了不少咒術界的事情，這讓五條堇大大地松了口氣。

不過這口氣并沒有松太久。

等五條悟将她一路背回北苑，越過圍牆，一落地，兩人就對上了因為找不到人而急的團團轉的小春。

焦急的表情在小春臉上凝固住，她看了看還在五條悟背上的自家小姐，又看了看與自家小姐有着極其相似外貌的男孩，又再看了看自家小姐，終于結結巴巴地開口：

“小姐……？和……悟、悟少爺？”

五條堇：“……”

很好，她決定要将今天定為她人生中最為倒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