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失敗了好幾天最後才做出這麼一個’??這聽起來就有些……危險啊。
五條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蛋糕,最後還是接過了叉子,挖了一小塊,然後小心翼翼地送進口中。
“唔!”
五條悟發出一聲驚呼,愣是把五條堇給弄得緊張了起來。
“怎麼了?很難吃?”
“沒有!”五條悟搖頭,在松了口氣的同時神情還有些驚喜:“雖然沒外面買的好吃但也不難吃。你自己試試。”
看着五條悟給她也挖了一小塊送到她嘴邊,五條堇也沒有任何猶豫張嘴就咬了下去。
奶油不夠細膩,面包不夠松軟,而且味道也有些淡了,但至少不算特别難吃。
于是她也跟着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這下不用擔心會吃不完浪費她幾天的努力了,至少還是能入口的。
“還有。”
“還有?”他不解地看着五條堇從地上又提起一個袋子遞過來,接過:“也是你送我的禮物?”
“你先打開看看。”
五條悟聞言從裡面袋子裡取出一件柔軟的物體,展開來,是一條相當精緻的圍巾。
“圍巾?”
他看了看手上的圍巾,又看了看五條堇身上戴着的,他很快發現兩條的圖案似乎有些相似,但也不是完全一樣,顔色也有些許不同。
五條堇身上的是粉色的,而他手上的是深藍色的。
五條堇翻開圍巾其中一邊的尾部湊到他面前:“這裡有我的名字。”
是個「堇」字。
像是意識到什麼五條悟怔了半秒,也翻過手上圍巾的尾巴部分,果然上面也繡着一個字。
是「悟」字。
“這是……”
“嗯,是母親今天一起送過來給我的。”
“……你意思是……她知道……”
五條堇點頭:“我想是的,她應該是發現了。”
可母親卻什麼都沒說,連另一條圍巾也是她在母親離開後才發現的,包括上面的名字。
想來也是,五條悟來北苑時不可能毫無破綻,就算她沒有破綻也不能保證小春沒有破綻。
母親本來就是個心細的人,在這一年多裡察覺出什麼并不是不可能的。
可她卻選擇什麼都沒說,隻是這樣無聲地将禮物放下,讓她轉交給五條悟。
五條堇看着抱着圍巾沉默下去的五條悟,心底一時間湧出幾分心疼。
原本應該相親相愛的一人家到底為何會形成這樣不得見面、不得相認的局面?
這一切又是誰的錯?
“要給你戴上嗎?”過了會後她低聲問道。
五條悟搖了搖頭,将圍巾重新收了進去。
“不用了。姐,陪我打會遊戲吧。”
“……好啊。”
打遊戲是個很好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自從知道五條堇打遊戲特别有天賦後五條悟便經常拉着她一起打遊戲,不管是格鬥還是單人競技他都拉着她玩了一遍。
這種既有對手又有隊友的感覺讓他終于體會到了和同齡人一起打遊戲的快樂,所以隻要買到新遊戲他便會拉着五條堇一起玩。
然後兩人一玩就玩了整整兩個多小時。
那時那個八寸大的蛋糕已經被姐弟兩人分食完隻剩下幾塊咽不下去的面包片。
許是吃下去的糖分讓血糖升了上來同時也讓積累了一天的疲倦也跟着湧上來,五條悟半依靠在她身上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手上動作倒還在繼續頑強的抵抗着。
等察覺到他又打了個一個哈欠,五條堇率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困了?”
“嗯,困了。”
五條堇猶豫了一下,伸手往他額頭上探了探。
“我沒有生病,我隻是累了。”
這話讓五條堇下意識皺了皺眉,她最近和五條悟見面時都在他身上發現了很重的疲憊感,甚至在剛剛他拉開門見到他的第一眼也是如此。
“你每天都這樣?”
“差不多吧,隻是今天更累些,因為今天有試煉。”
“試煉?生日當天?”
“嗯,每年都有。”
“……”
“不過不用擔心,我每年都很好的完成了。”
“……”五條堇沉默了一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那睡吧。”
“那你呢?要回去了嗎?”
“我在這裡陪着你。”
“……那說好了。”
“嗯。”
得到自己滿意的回複五條悟終于放心地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呼吸聲便均勻了下來。
五條堇将手心覆蓋在他眼上為他額外施加了一個能祛除疲勞的安神咒,等他睡得更沉後她微微挪動了一下位置将他的頭搬到了大腿上,然後撈過被子蓋在他身上。
她低頭看着那張睡得正沉仿佛絲毫沒有被影響到的睡顔,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
這是她的弟弟啊,明明才九歲的年紀卻已經要承受起如此多的重任。
這些她在上輩子已經經曆過一次了,難道她還要看着她的弟弟也走上和她以前一樣的道路嗎?
……
五條堇關掉了遊戲,房間裡再次陷入了黑暗與死寂。
在這片深沉的黑暗中她緩緩睜開了雙眼,原本清澈透亮的紫色仿佛融入了黑夜也跟着暗沉下來形成一片照不進光芒的暗海。
無人知道那海底下到底是平靜,還是暗湧澎湃。
——這一切又是誰的錯?
她又自問了一遍。
——自然是這個世界法則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