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堇沒有回話,隻是從随身攜帶的小背包裡取出了一包東西遞到他面前:“這是我平時吃的藥,滕川醫生可以根據這些藥猜猜看。”
滕川善仁挑起了眉,這算什麼?考驗他?
嚯,有點意思。
他拿起藥包打開,然後一樣樣查看裡面的藥材。
越看,眉頭越緊。
“你……确定你平時吃的都是這些藥?”
五條堇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當然,吃了快兩年了,有問題嗎?”
她的話讓滕川善仁的神色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倒也……沒什麼大問題,不過就是一些很普通的清熱解毒、調理脾胃的藥材。”一頓,他又補了句:“誰都能喝。”
“……”五條堇沉默了一下:“那你知道這一包藥售價大約多少?”
“吼~”
滕川善仁恍然,他算是聽出來眼前這小姑娘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了,原來是懷疑自家醫生有問題啊。
他又扒拉了一下藥材:“唔,最貴不會超過兩千,正常售價應該是一千出頭。”
“……嗤。”滕川善仁的這句話讓五條堇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
氣笑的。
也就是說上野這兩年裡一直用兩千的藥賣給她一萬?甚至還貨不對闆?
好,很好啊……
她臉上在笑着,眼底卻冰冷一片。
她和上野醫生的接觸其實并不少,畢竟是她唯一的主治醫生,從她兩年前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一直都負責她的病情,可以說除了五條悟和整個北苑的人外,上野醫生是她接觸最多的外人。
但即使如此五條堇一直都不是了解上野醫生的情況,因為他每次都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除了有段時間對她恢複速度感到好奇而稍微多加詢問了幾句外,其餘時候他幾乎不怎麼主動與她接觸。
但因為上野照看了五條堇多年,再加上五條夫婦相當信任他所以五條堇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上野醫生,直到昨天她偷聽到了那番對話。
上野是對北苑、對她一直很有意見的齊長老介紹的,
五條堇從來不相信不善者無緣無故的善意,她立刻就猜到了上野一定有問題,所以才有了今天來找滕川這一出。
當然,滕川也确實有說謊的可能性,但他沒有理由這麼做。
那麼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滕川說的都是真的,他們家被當成傻子一樣被耍了兩年。
難怪上野在她八歲過後沒多久就忽然從從藥丸換成了湯藥,原來是受人指使。
齊長老是吧,很好,這個仇她記下了。
“咳、咳咳!”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四周那忽然緊繃起來的空氣,滕川善仁好心出聲安慰:“沒事沒事,這藥對你身體沒有任何害處,喝了也沒問題的,不然你也不會還好好的坐我這跟我聊天呢。”
五條堇擡眸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她氣得其實并不是上野将藥賣貴那麼多,也不是自己吃了将近兩年的假藥,而是那些買藥的錢是五條夫婦,她的父母辛辛苦苦任務賺來的錢。
雖說她的醫療費用家族承擔了80%,但那兩千賣一萬,這其中多出來的費用絕對有一部分又流入家族,或許是某人手裡,所以那被騙走的前其實基本還是她父母的錢。
而且要不是因為有治愈魔法在她還哪裡能喝上兩年這藥,估計不用三個月就死翹翹了。
“喏,拿回去吧。”
沒在意她的眼神滕川善仁悠悠哉哉将藥材重新包好遞還給她。
“這可是證據,雖然不知道那個比我還黑心的醫生給你開了多少價格,但你就聽我的,回去後立刻把他炒了,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就再請個律師狠狠告他一頓,然後重新請個醫生吧。”
重新平複好心情,五條堇将藥接過來,然後反手将它丢進了腳邊的垃圾桶裡。
“既然要重新請醫生那它就不需要了。”
滕川善仁揚了揚眉,也沒說什麼。
“所以滕川醫生,如何,我這個病人你接嗎?”
滕川善仁愣了一下:“你意思是……”
五條堇朝他微微一笑:“我剛才就說過了呀,我是來找你看病的。”
“……你,認真的?”
“當然。”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嘛?”
“……”
“而且,這同時也是一個委托,一個隻有你能幫忙的委托。”
“委托?我?”
“沒錯。”
五條堇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滕川醫生,我真誠的邀請你來當我的主治醫生,同時,也當我的醫學啟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