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大白鵝啄走了一盒薯條,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把對方尾部羽毛扒光的家夥,難道還不夠小心眼嗎?
至于對為什麼公園湖裡會有養着一群大白鵝這件事情,諸伏景光毫不在意。
畢竟這裡是美國,連性别都能有九十七種的國家,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必過于驚訝。
面對通話另一頭的質問,諸伏景光眉心跳了跳,終究還是沒有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不,您寬宏大量的令我驚歎。”
“你...唉,算了。”對面的人歎了口氣,“看在父親的份上,我原諒你幹巴巴的違心話。”
“感謝您的理解。”諸伏景光熟練的順台階而下。
就在他以為今天小少爺打電話隻是為了騷擾一下他的睡眠時,對方突然開口來了一句。
“我出車禍了,過來接我一下。”
竟然真的有正經事找他!
諸伏景光内心不合時宜的閃過這個想法,手下的動作已經下意識的打開了床頭的暗格。
裡面整齊排列着子彈和槍支。
當然,在這個不禁槍的國家,諸伏景光擁有和使用它們都不違法,隻是他持有的子彈和槍的數量要多了那麼一些。
“我現在就過來。”在和對方确認後地址後,諸伏景光挂斷電話。随後他就立馬取出另一部手機,撥打了一個不知道已經跟換了第幾次的聯系電話。
“威廉大人。”
電話被接起後,對面并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但諸伏景光知道對方此刻一定正在聽着,所以即使沒有回應,他也沒有停止的自顧自說下去。
雖然這樣的行為看起來有些奇怪,但諸伏景光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序和工作。
對的,工作。
諸伏景光朝對方彙報完情況後,直接挂斷了電話,然後毫不意外的在詢軟件上看到顯示為空号的号碼。
真是謹慎的家夥。
諸伏景光心裡沒有任何波動,他擡手調整了一下車輛的後視鏡,在對上鏡子那陌生的混血面孔時,動作停頓了一秒。
我現在是本傑明,不是諸伏景光,更不是蘇格蘭威士忌。
他望着鏡子的唯一保留着原來面貌的藍眼睛,沉默的對自己重複。
*
諸伏景光遠遠的就看到了背對着他站在路邊的目标人物。
托對方紅頭發的福,諸伏景光總擅長把對方第一時間從任何人群和環境中找出來。
“小少爺?”
諸伏景光下了車,有些疑惑的看着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對方。
紅色略長的頭發被風卷起,黑色長外套的衣擺在空中吹起一個弧度。
對方沉默的讓他有些不适,但起碼在看到對方沒有缺胳膊少腿的狀态,還是讓諸伏景光暫時放下心來。
就在諸伏景光想要開口詢問對方時,原先站着不動的人突然回過頭。
幽綠色的眼睛,因為失血而蒼白如紙的臉色。紅色的鮮血和同色的頭發混雜在一起,沒有止住的從下巴、脖頸上滑落,胸前還有一大片血迹在裡面的白襯衫上染開。
就像是恐怖故事裡被害抛屍後,來無辜朝人索命的厲鬼。
“你看不見你的真相。”厲鬼開口了。
他的目光像深潭,隻是看見就已經感覺到有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背脊。
諸伏景光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所看見的,隻是你的影子。”*
“本傑明。”紅發青年唇邊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他看着諸伏景光,綠色的眼睛中似乎帶着一直居高臨下,知曉一切的傲慢。
“當你看向鏡子時,在你的眼中,鏡子裡面的你是本傑明?還是其他什麼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