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冷眼看他,“剛才隻是為了惡心周言熙,事實上,我對你的事已經不感興趣了。”
蔣弈行:“……”
他還沒說出口的解釋,都卡在嗓子眼。
“不要當街拉扯,很難看。”姜南冷靜說完,轉身離去。
蔣弈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周言熙買完單,來到他身旁,若無其事道:“我們走吧。”
蔣弈行突然覺得索然無味,“你自己去,我沒空。”
“可是……”周言熙急道,“今晚是很重要的飯局啊!”
“沒空。”蔣弈行雙手抄兜,沉着臉轉身離去。
周言熙站在原地,高跟鞋用力碾着地面,心裡火冒三丈!
今晚這場飯局,由她爸親自跟蔣弈行邀約,她又親自開車去接人,給足了他面子。
為了多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她使了個心眼,故意穿一身運動裝,接到蔣弈行後,以着裝不合适為由,讓他順路陪她買套正裝換上。
可蔣弈行今晚連續幾次不給她面子不說,現在還直接爽約,她回去都沒法跟爸爸交代。
作為衆星捧月的周家大公主,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周言熙恨恨的想,等拿下蔣弈行之後,一定要讓他也吃吃苦頭。這個男人太傲慢了,她要親手折斷他的傲骨。
……
次日,姜南父母再次聯系姜南,讓她回家吃飯。
姜南不想聽他們車轱辘一樣反複的話,以準備簡曆為由拒絕了。
剛放下手機,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姜南揚聲。
姜菀葶端着一盤洗幹淨的車厘子,探頭探腦的走入。
姐姐吃過早飯就進了房間,接着沒有任何動靜,把自己關在房裡四個小時。這都到中午了,她問她想吃什麼,微信發消息也沒回。
姜菀葶心裡忐忑極了,就怕姐姐被昨晚的畫面刺激了,一個人在房間裡淚眼滂沱傷心欲絕。
不過,眼前的畫面看起來,好像還很正常?
姜南穿着毛呢長褲和羊毛衫,長發用鲨魚夾盤在腦後,戴着黑框眼鏡,坐在書桌前,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還亮着光。
轉身看過來時,伸手扶了下鏡架,下颚微擡,瘦削的肩頸線條筆直。
姜菀葶覺得這房間仿佛變成了辦公室,姐姐成了她的上司,她進來請示工作。
姜菀葶走上前,将車厘子放到姜南手邊,“姐,中午想吃什麼?”
走近了才發現電腦屏幕上是一份簡曆。
姜南道:“等會兒去社區食堂吃吧,簡單方便。”
姜菀葶細看了幾眼,問道:“這是你的簡曆?”
姜南點頭,大大方方的展示給她看,“有什麼修改建議嗎?”
姜菀葶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我班都沒上過,哪能給你提建議,你可是做到高管的女人。”
“不是,你才做完手術沒幾天,就急着找工作啦?”姜菀葶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至少休養一段時間,再從長計議吧?”
姜南不太在意的說:“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簡曆投出去,還得等通知,過了面試、複試的環節之後,還要多家公司進行比較篩選。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事不宜遲,得盡早開展。”
姜菀葶啧了聲,“是我格局小了。”
姜南:“?”
姜菀葶不好意思的笑:“我還以為你在為昨晚的事情傷心難過呢,沒想到你根本不care,已經在全力以赴的籌劃工作了。”
“怎麼可能完全不care。”姜南扯動唇角,重新坐回到電腦前,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直到簡曆投送完畢,她敲下空格鍵,靠向椅背,輕籲一口氣,道,“但要擺脫情緒泥沼,最好的辦法就是向前走,走到新的人生道路上。我要重回職場,為人生尋找新的支點。”
姜菀葶搗蒜般點頭,将車厘子捧到姜南眼前,虔誠道:“女王,您請享用。”
……
“嗡嗡嗡……”手機在床頭櫃上震動,伴着來電鈴聲一遍遍響起。
姜南從睡夢中被叫醒。
昨晚噩夢一個接着一個,根本沒法好好休息,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此刻腦子渾渾噩噩的,強行擠出一絲清醒,伸出手撈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接通後,打開免提,擱在枕頭上,閉着眼睛開口:“喂?”
嗓音帶着晨起的沙啞,又軟又綿。
聽筒那端沉默了片刻,就在姜南快要沉入夢鄉中,響起聲音:“海躍的合同在哪兒?”
“書房裡。”姜南下意識回道。有的文件備份蔣弈行會直接帶回家,姜南根據重要性,在書房裡分門别類放置。
“書房哪裡?”
“最右側靠牆的那一列抽屜,倒數第二個。”
聽筒裡響起窸窣的腳步聲,接着又傳來聲音,“帶電子鎖,密碼多少?”
“11110110……”姜南報出一串數字。
男人修長手指在電子鎖屏幕上輸入。聽着有點拗口的一串數字,對他來說很熟悉。
11月11日是他的生日,1月10日是她的生日。
“嘀”的一聲輕響,抽屜彈開,蔣弈行拿出需要的資料。
他将手機貼到耳邊,正要說什麼,聽筒内傳來女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一瞬間他有些恍惚,仿佛無數個清晨醒來時,她在他身旁沉睡的呼吸聲。
他幾乎可以想象出那個畫面,她柔軟的身子膩在他懷裡,腦袋湊的很近,鼻唇貼在他臉側,呼吸聲輕柔又霸道的吹拂在他耳畔。
蔣弈行走到書桌前,放下手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