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免費午餐,天上更不會掉餡餅,上萬米高空砸下來,餡餅也能将人砸死。
也就來了兩晚上,鮑某的妻子就摸到了,她心中也明了兩人沒發生什麼過分的,壞就壞在是老鄉還是男人年輕時候喜歡過的老鄉。
男人年輕時候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他們永遠不會懂得現在手頭有的才應該是最好的。
汪明娜在本就狹小的出租房裡握着手機踱步,從客廳走到房間,又從房間走到客廳,就是走一天下來,這點距離也湊不到一公裡。
她不卑不亢地向對方老婆解釋,可女人遇上這種事全采取捂耳不聽的态度。
僵持半天,心愉見汪明娜都走累坐下了,她迅速送上一杯熱水。
這一通電話肯定不是來抱着解決态度的,而是單當面發洩。
汪明娜挂斷電話,語氣陡轉,“窩囊貨色,找不到自己男人跑來找我,她男人還沒回家,管我要,這種瘟神婆守在家裡,是我我也不願意回家。”
心愉不想火上澆油,兩個女人的争鋒因自己而起。
“老鮑也是,連個女人都鎮不住,跑到外面把頭藏起當鴕鳥,和我見面還吹自己多風光,銀樣镴槍頭。”
人不能感同身受,汪明娜也不會去體味鮑太太感受。
心愉說:“我們不要他幫忙了,來兩天都這樣鬧,代價太高昂了,我們負擔不起。”
汪明娜隻得點頭同意,怔怔地,她又說:“離婚跟了我你也委屈。”
心愉直白地答:“跟着他也不見得享福。”
汪明娜倒是罕見地笑了。
心愉決定珍惜在學校的每一日,升上本校的初中是無望了,不如好好和周圍這些臉度過接下來每一天。
可偏偏有人不想讓他好過。
鮑太太仇恨與丈夫有關聯的一切女人,連帶着那些女人的女兒。
心愉想她應該是全職太太吧?有事業有職業的女性哪會整日纏牢男人隔十年隻見了兩次面的老同學?
想必生活也過得不錯,不用為家長裡短操心,才能分出時間操别人家的心。
因為連汪明娜那份說不上事業的工作,都沒這閑工夫。
她消息靈通,把汪明娜祖宗十八代都打聽得清楚,天天打電話騷擾,拉黑一個又來一個,樂此不疲,想當初汪明娜對麻将牌的熱情較之于她,也得甘拜下風。
她整日花時間對付汪明娜,仇人女兒是兒童,大人不便出手,這擔子落到了她侄兒狄廷光手上。
心愉不曉得鮑太太和狄廷光說了什麼,隻曉得狄廷光上課時不時扔些紙團子在他身上,手頭不準時扔到同桌身上,同桌正為冒臉的青春痘煩惱,抄起桌上有的一切扔他臉上。
心愉調侃,“砸壞他一張臉怎麼辦?”
同桌說:“誰到菜場會有心情欣賞豬頭?”
外貌不占優勢的男孩欺負同學可不會像《流星花園》裡的F4那樣獲得青睐。
心愉被她逗得笑不可抑,同桌和她私下從來沒約見過,但提出初中要能分到一個班,還坐一起,心愉答應她,被人需要的感覺讓她感到很不錯。
心愉這段時間忍耐狄廷光也是因鮑某那個紅包緣故。
狄廷光卻越來越起勁,他管班裡勞動衛生,學校每日放學要安排小組打掃。
狄廷光小小年紀已經學會用公權力欺壓人,班幹部沒編制也是個幹部,他總挑剔心愉負責的那部分衛生。
他不放人,心愉不能回家,無可挑剔時候,他會故意弄髒。
連續被他留了一個星期,心愉也忍不住了,那天下午她抱起書包就走,任那頭豬在後面嚎。
第二天,班主任就批評了她,意思是不能仗着自己成績好就為所欲為。
心愉不信日理萬機的人會抽出空聽小孩恩怨是非的,再者班主任是已婚婦女,知道全貌後,出現在她臉上的表情絕不會是正義和憐憫,一定是忍不住的輕蔑。
“跑啊,你今天再跑啊!”
心愉拖地時故意沒把拖把洗幹些,濕淋淋的,把水甩在狄廷光身上
狄廷光大叫:“這是我媽最新給我買的運動服,要一千多。”
心愉嘲諷他,“再貴怎麼樣?這衣服還會變大變小?它跟不上你長膘速度。”
狄廷光氣得明顯想動手,心愉拖把在手,他上前,她就甩水。
心愉想,要是學校廁所是那種農村旱廁就好,非粘上屎尿給這小人嘗下不可。
她今天如此冒犯狄廷光,他卻沒像往常那樣不準她走。
心愉離開教室,疑惑地想,難道之前當真是君子道消,小人道長?怪自己之前太窩囊?
她真猜錯了,走廊是監控區域,阻礙他明目張膽施展拳腳功夫。
等走到校外,狄廷光早已叫好幾個同班等着收拾她了。
他們把她圍在一腳,一個染着黃毛叼根煙的,一看就不是本校學生,他說:“一個女的你都搞不定?”
狄廷光說:“不是搞不定,是想看她挨打!”
此刻的心愉才知自己有多麼落後,能接觸社會不良少年的早不局限于中學生了,小學生已經迅速跟上了,狄廷光就是其中一位。
另一個說:“她怎麼得罪你的?我舍不得打女人,她長得比我們學校母的不知漂亮多少!漂亮女人怎麼可能拿來打?”
這些男人不僅長相惡心,說話更惡心,她想上天能否剝奪她的聽覺和視力?
還有污言穢語鑽進來,“不拿來打拿來做什麼?”說完了四五個人發出猥瑣笑聲。
“把她衣服脫光,我們學校女的打女的就愛用這招。”
“然後拍視頻?哈哈哈哈。”
心愉書包裡放着把剪刀,她每日獨自上下學,在奶奶家住時遇上過人販子,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花。
她沒有出聲呼救,這種肮髒巷子,他們比自己熟,求救無效,說不定還得挨耳光。
她靜待他們迎上來,這些人掉以輕心,必定能命中一個。
至于未來?
懶得想了,上天造人的時候或許從沒想過要給一些人未來,不然世上哪會有許多夭折的孩子。
隻是十分想念心悅,好久不見的朋友,我們還未開口說再見。
那黃毛最先上來,心愉手已經摸到剪刀,她絕不讓這說話質量低劣,味道腐臭的男人碰到自己一根汗毛。
突然有人來了,他們吓得比自己還厲害,該叫做賊心虛還是常走水路濕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