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酒搖頭,“不,您比他‘聰明’——您不打臉,不留傷痕,甚至讓蘇竹以為自己‘活該’。”
她拉開抽屜,取出一份心理評估報告,“知道蘇竹的焦慮值有多高嗎?知道她每次考試前會嘔吐嗎?”
蘇明遠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闆上劃出刺耳聲響,“你胡說!”
“需要我播放錄音嗎?”江尚酒平靜地點開手機——
“我錯了……我下次一定考第一……媽媽……嗚……爸爸……”
蘇竹帶着哭腔的聲音回蕩在辦公室裡。
蘇明遠如遭雷擊,踉跄後退一步。
江尚酒收起手機,聲音冰冷,“蘇先生,您有兩個選擇。”
“第一,從此遠離蘇竹的生活,我會讓她定期給您寫信,如果她願意的話。”
“第二——”她指了指那份報紙,“我不介意再當一次‘敗類’。”
蘇明遠臉色慘白,最終轉身離去。
關門聲響起時,江尚酒長舒一口氣,從抽屜深處摸出一張舊照片——
是兩年前她和一群山區孩子的合影,背後寫着:“老師,謝謝您教會我反抗。”
當晚,江尚酒回到家時,發現客廳還亮着燈。
蘇竹和許風擠在沙發上睡着了,茶幾上攤着作業本,旁邊放着兩杯喝了一半的熱牛奶。
她輕手輕腳地關上燈,卻在黑暗中聽見蘇竹輕聲說:
“江老師……謝謝您。”
江尚酒笑了笑,替她們蓋上毛毯。
“睡吧,小心我明天讓你們還上課。”
窗外,星光漫天。
……
判決風波過去一周後,某個周六的清晨,許風抱着一摞作業本站在江尚酒家門口——這是她找的借口,其實隻是想看看蘇竹。
她剛要按門鈴,門卻突然從裡面打開。
一個穿着寬松睡衣、長發微亂的女人站在門口,手裡還拿着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
兩人四目相對,同時愣住。
“許風……?”女人眯了眯眼,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慵懶。
許風眨了眨眼,大腦飛速運轉——江老師家裡怎麼會有數學老師?!
還沒等她回答,屋内傳來江尚酒的聲音,“忍傾,誰啊?”
顧忍傾回頭應了一聲,語氣調侃,“一個抱着作業本的女學生,長的好像許風啊。”
她的另一隻手還拿着一支鋼筆,指節修長,虎口處有一層薄繭——常年握筆留下的。
“許風?”江尚酒走過來,看到門口的場面,挑了挑眉,“這麼早來交作業?這麼勤奮?”
許風幹笑兩聲,“啊哈哈……江老師,顧老師怎麼……?”
“厚臉皮過來的。”江尚酒語氣平淡,仿佛在介紹今天的天氣,“現在她住這裡。”
許風瞪大眼睛,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江老師和顧老師同居?!
顧忍傾似乎看出她的震驚,忽然勾起唇角,湊近江尚酒耳邊低語,“尚酒,你沒告訴學生我們的關系?”
江尚酒的耳根瞬間紅了,輕咳一聲,“别胡說。”
許風:“……???”
最終,許風被“熱情邀請”共進早餐。
餐桌上,蘇竹安靜地喝着粥,時不時偷瞄一眼對面互動的兩人——
顧忍傾把剝好的雞蛋放進江尚酒碗裡,江尚酒則默默把咖啡推到她手邊。
許風用腳在桌下碰了碰蘇竹,眼神瘋狂示意,“什麼情況?!”
蘇竹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許風。”顧忍傾突然開口,“你上學期的數學試卷,最後一道大題用了超綱公式。”
許風後背一涼,“啊?那個……我……”
“解得漂亮。”顧忍傾微微一笑,“下次可以試試我的方法,更簡潔。”
“魔鬼數學組”的顧老師連吃飯時都不放過她!
飯後,江尚酒被一個電話叫去學校處理急事。
顧忍傾端着茶杯,看着沙發上正襟危坐的兩個女孩,忽然笑了,“别緊張,我和尚酒隻是室友。”
許風&蘇竹:“……”(滿臉不信)
“好吧。”顧忍傾聳聳肩,“我們大學時是室友,後來我出國讀博,回來發現她把自己活成了工作機器。”
她指了指客廳角落的鋼琴,“所以我搬來監督她吃飯睡覺——順便教教數學。”
蘇竹注意到,鋼琴上擺着兩人的合影,背景是某所大學的噴泉。
臨走時,許風在玄關處發現一雙毛絨拖鞋——明顯是江尚酒的風格,但上面繡着“忍傾專屬”。
她憋着笑戳了戳蘇竹,“江老師居然有這麼少女的東西……”
話音未落,顧忍傾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尚酒,你的‘孩子們’在嘲笑你的拖鞋。”
江尚酒的聲音隔着浴室水聲傳來,“扣她們下周的學分。”
許風:“!!!”
蘇竹低頭抿唇笑了,這是許風第一次看到她因為“無關學習”的事情笑成這樣。
傍晚,四人破天荒一起吃了火鍋。
顧忍傾給每個人調了蘸料,甚至記得蘇竹不吃香菜,許風喜歡多加辣。
“以後周末都來吃飯。”她給江尚酒夾了片肉,“太瘦了。”
江尚酒無奈,“你别慣着她們……”
許風在蒸騰的熱氣中偷偷碰了碰蘇竹的手。
——原來“家”可以這麼熱鬧。
特别是江尚酒和顧忍傾,太好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