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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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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竹若有所思地撫平中衣上的褶皺,“也許我們都需要不同的皮膚,去表達不同的自己。”

月光下,兩人安靜地坐着,各自沉浸在思緒中。

許風想起自己穿上諸侯王服後的變化——那種沉穩與智慧并非僞裝,而是她内心深處未被發掘的可能性。

也許每個人都是如此複雜,需要不同的情境來喚醒不同的面向。

“下周正式演出哦。”許風突然說:“我爸媽到時候都會來!”

蘇竹點點頭,“江老師和顧老師也是。她們說要帶相機。”

“緊張嗎?”

“有點。”蘇竹罕見地承認,“但更多的是期待。”

許風笑了,伸手握住蘇竹的手,“我們會演好的。劉邦和項羽,許風和蘇竹。”

蘇竹回握住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在月光下,戲服與便裝的界限便模糊了。

十月初,社團展演。

“許風,你的手在抖。”

後台化妝間裡,蘇竹按住許風顫抖的手指,聲音比平時低。

她已經化好項羽的妝容——眉峰更加鋒利,眼線微微上挑,整個人散發着不怒自威的氣勢。

“我控制不住嘛。”許風深吸一口氣,看着鏡中的自己——劉邦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年長了幾歲,眉間刻意畫出的皺紋增添了幾分滄桑智慧,“台下坐了多少人?”

“滿座。”蘇竹平靜地回答,拿起粉餅為許風補妝,“江老師、顧老師和你爸媽坐在第一排右側。校長和籃球社教練在左側。”

許風的胃部一陣抽搐。

籃球社教練——那個拒絕她入社的人,現在要來看她演一個完全相反的角色。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蘇竹突然用戲中項羽的聲線說道:“沛公何故畏懼?豈不聞大丈夫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這突如其來的台詞讓許風一愣,随即本能地用劉邦的聲調回應,“項王說笑。邦一介布衣,何敢言勇?不過……”

她頓了頓,聲音逐漸堅定,“既已提劍斬白蛇,當不負此生志。”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微微一笑。

奇妙的是,許風的緊張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平靜。

戲服似乎真的給了她力量,讓她能夠面對任何挑戰。

門外,舞台監督輕聲提醒,“五分鐘後開場。”

化妝間裡頓時一片忙亂。

許悅最後檢查項莊的佩劍,鄭衿小聲重複着曹無傷的台詞。

吳飛緊張地整理張良的長袍,黃木奇做着深呼吸,為樊哙的爆發戲做準備。

馮教授走進來,銳利的目光掃過每個人,“記住,這不是表演,而是成為角色。讓兩千年前的曆史在今晚重演。”

他的目光在許風和蘇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去吧。”

許風站起身,劉邦的諸侯王服随着動作微微擺動,腰間的玉佩發出清脆聲響。

她看向同樣準備就緒的蘇竹——黑金戰袍,裝飾劍,每一處細節都完美還原了西楚霸王的威儀。

“準備好了嗎,我的項王?”許風輕聲問,伸出了手。

蘇竹握住她的手,力道堅定,“随時可以,沛公。”

帷幕拉開時,舞台燈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許風眯起眼适應強光,随即完全進入了劉邦的狀态——微微佝偻的肩膀,謹慎小心的步伐,還有那雙看似謙卑實則精明的眼睛。

第一幕是劉邦率少量随從來到鴻門。

許風的表演自然而克制,将劉邦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矛盾心理刻畫得淋漓盡緻。

“……久聞項王威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她向端坐主位的蘇竹行禮,聲音裡帶着恰到好處的敬畏與試探。

蘇竹飾演的項羽一甩披風,“沛公先入關中,功不可沒!今日設宴,專為慶功!”

台下傳來輕微的贊歎聲。

因為第一排離舞台很近,許風餘光瞥見第一排的江尚酒微微點頭,而自己的母親已經紅了眼眶,連許父的眼眶都微微泛紅。

戲一幕幕進行,許風越來越自然地融入了角色。

當鄭衿飾演的曹無傷暗中告密時,她将劉邦那種“表面鎮定,内心驚濤駭浪”的狀态表現得入木三分。

與吳飛飾演的張良密謀時,又展現出領袖的決斷與智慧。

然而,就在關鍵的“項莊舞劍”場景前,許風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許悅飾演的項莊已經起身請命,“軍中無以為樂,請以劍舞。”

而按照劇本,這時劉邦應該回應,“善。軍中簡陋,唯此可娛。”

可許風站在那裡,嘴唇微顫,台詞像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從腦海中消失了。

台下上千雙眼睛的注視仿佛實質化的壓力,讓她呼吸困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竹突然一拍桌案,即興加了一段劇本外的台詞,“項莊!吾與沛公飲酒正酣,何須劍舞助興?莫非以為吾帳中無樂乎?”

這意外的發揮給了許風喘息的空間。

她看向蘇竹,後者淩厲的眼神中藏着一絲隻有她能讀懂的關切。

就像電流穿過全身,許風突然想起了台詞。

她順勢做出惶恐狀,“項王息怒!莊兄美意,邦心領之。然……”

她故意頓了頓,“然邦觀項王軍容整肅,更勝萬千歌舞。不如暢飲為樂?”

這段即興應變完美銜接了劇情,台下觀衆渾然不覺這是一次失誤挽救。

許悅也反應極快,順勢收劍入鞘,“謹遵沛公教誨。”

危機化解,戲繼續往下演。

當許悅真的開始舞劍時,許風從蘇竹眼中看到了超越演技的擔憂——那是真實的、為她安危而生的緊張。

這份關切如此赤裸,讓許風的心髒漏跳一拍。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緊張氛圍中,許風與蘇竹的眼神交鋒成了最精彩的戲碼——劉邦表面惶恐實則冷靜,項羽看似縱容實則躊躇。

兩人之間那種微妙的張力,連馮教授在側台都看得微微點頭。

高潮處,黃木奇飾演的樊哙持盾闖入,怒發沖冠——抹了固發膠,“臣請入,與之同命!”

而後許風趁機離席,在張良掩護下如廁遁走,完成了曆史上著名的逃脫。

最後一幕,蘇竹獨自站在舞台上,燈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将項羽得知劉邦逃脫後的複雜心理表現得淋漓盡緻——憤怒中帶着釋然,失望裡藏着敬佩。

劇本中原來還有亞父,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人選,就算了——馮教授不願意将就。

“……豎子不足與謀!”她摔杯為号,聲音裡卻透着一絲疲憊,“奪天下者,必沛公也!”

帷幕緩緩落下,劇場内寂靜了一秒,随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起立鼓掌!我的天!”許悅在後台激動地跳起來,項莊的佩劍差點打到旁邊的鄭衿。

許風還沉浸在角色中,呼吸急促,雙手微微發抖。

蘇竹走到她身邊,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都還穿着戲服,掌心相貼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

馮教授走進後台,難得地面帶微笑,“謝幕。”

衆人整理衣冠,排成一列走上舞台。

當帷幕再次拉開時,許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全校師生幾乎都站着,掌聲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

第一排,江尚酒依然保持着慣常的冷靜,但鼓掌的力度比平時大。

顧忍傾卻毫不掩飾地大力鼓着掌。

許媽媽則驕傲地舉着手機錄像,連許父都偷偷用手抹了一下眼淚。

最令人意外的是,校長走上了舞台。

掌聲漸漸平息,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評價。

“作為籃球社的創辦人。”校長的聲音在禮堂裡回蕩,“我一直認為體育運動更适合男生。但今晚,許風同學和蘇竹同學的表演讓我重新思考——才華不分性别。”

台下響起贊同的掌聲,許風看到籃球社教練在人群中若有所思地點頭。

“因此,我宣布——”校長繼續說:“從下學期開始,所有社團向全校學生開放,不分男女!隻要有能力、有熱情,就有機會!”

歡呼聲幾乎掀翻屋頂。

許風轉頭看向蘇竹,發現她向來平靜的眼睛裡也閃爍着激動的光芒。

這一刻,所有的辛苦排練都值得了——不僅是為了自己,也為後來所有可能被性别限制的女孩們。

謝幕後,衆人回到後台,馮教授罕見地表揚了每個人,特别提到許風和蘇竹的即興發揮,“失誤後的應變,才是真正演員的素質。”

“謝謝教授。”許風真誠地說:“但要不是蘇竹救場……”

“團隊合作也是表演的一部分。”馮教授打斷她,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劉邦和項羽若真能如此默契,曆史或許會改寫。”

卸妝時,後台漸漸安靜下來。

其他演員陸續離開,最後隻剩下許風和蘇竹。

兩人都還穿着戲服的中衣,臉上的妝容已經卸去,但眼神中還殘留着角色的影子。

“蘇竹……”許風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剛才在台上,你為什麼要那樣看我?”

“哪樣?”蘇竹停下卸妝的動作。

“就是……項莊舞劍的時候。”許風轉過身直視蘇竹,有點不太好意思了,“那不是演技,對不對?”

化妝間的燈光下,蘇竹的睫毛投下細小的陰影。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回答,“我怕你真的受傷。”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許風心底最深處的情感閘門。

這氛圍,太适合表白了。

她突然站起身,身上劉邦的中衣随風輕擺,“蘇竹,我……我有話要對你說。”

蘇竹也站了起來,項羽的戰袍下擺微微晃動。

兩人面對面站着,仿佛穿越時空的劉邦與項羽,卻又比那更加真實。

“我想再向你表白一次。”

蘇竹怔住。

“我喜歡你。”許風脫口而出,"不是作為朋友的那種喜歡,是……是想牽你的手,想和你看向日葵,想每天醒來第一個看到你的那種喜歡。”

無論是哪一次表白,她還是這麼磕磕巴巴。

蘇竹聞言向前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知道。那我在此承諾——”蘇竹的聲音很輕,卻無比清晰,“我也一樣,換言之,吾心悅卿。”

這是蘇竹最直白的一次。

許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救命,有直球!”

蘇竹深吸一口氣,用項羽般的直率回應,“我說,我也喜歡你,許風。其實有些事情你可能是不知道的,從你為我報警那天起,或許更早時,我内心就有這種朦胧的情感了……”

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

許風感到心髒快要跳出胸膛,耳邊隻有血液奔流的聲音。

“可以……可以抱你嗎?”許風小聲問,突然又變回了那個腼腆的女孩。

蘇竹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上前一步,将許風擁入懷中。

兩人都還穿着戲服的中衣,布料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

許風感受到蘇竹的心跳透過層層衣物傳來,快速而有力,和她自己的心跳漸漸同步。

“你知道嗎。”許風在蘇竹耳邊輕聲說,“我現在特别理解劉邦為什麼最後能赢項羽。”

“為什麼?”蘇竹的聲音帶着笑意。

“因為他懂得珍惜真正重要的東西。”許風收緊手臂,“江山雖好,不及眼前人。”

蘇竹輕輕推開她,假裝嚴肅,“這是哪門子曆史?司馬遷可沒這麼寫。”

“這是許風版《史記》。”許風咧嘴笑了,突然想起什麼,“對了,秦老先生給的玉佩!”

她從戲服口袋裡掏出那枚龍紋玉佩,蘇竹也拿出了虎形玉佩。

兩人将玉佩并排放在化妝台上,龍虎相映成趣。

“就像我們……”許風輕聲說:“劉邦的智慧,項羽的勇氣,合在一起就是無敵組合!”

蘇竹拿起龍紋玉佩,輕輕挂在許風脖子上,“那你要一直這麼聰明。”

許風也将虎形玉佩為蘇竹戴上,“你也要一直這麼勇敢!蘇竹勇敢飛,許風永相随!”

兩人相視一笑,在這個安靜的化妝間裡,在戲服未褪的狀态下,兩千年的曆史與當下的青春交織在一起,譜寫出屬于她們的篇章。

門外,顧忍傾舉着相機,悄悄拍下這一幕,然後體貼地關上門,将空間留給這對年輕人。

走廊上,她向等待的江尚酒和許媽媽展示照片——許父被老闆連夜叫去加班了,三人相視一笑,默契地決定晚些再來接她們。

“尚酒……”顧忍傾帶着笑意叫了一聲,“兩隻恩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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