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緻修覺得她的行為冒犯，他用身體堵住門口：

“這裡隻有我們三個住，有什麼事我們可以解決。”

“好啊，我就直說了，你們這個弟弟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是個大變态啊，這個姑娘好好的在路上走，你這弟弟，你這，你這……？”

大媽似乎氣上頭了，邊說邊捶着胸口喘氣。

她身後的女孩子低垂着頭，眼底含着淚光。

烏淨軒一看便猜到，又是因為他弟弟那個怪癖，被人誤以為是性騷擾了。不過，深更半夜的，他不在家呆着出去外面幹什麼！

“當時情景是什麼樣的，您能和我們說說嘛？”黎緻修試圖和大媽商量。

“是這樣的，我是左街便利店的店主，這是我們店的員工，她一點下班就走這條街，當時我和她交班沒過多久就聽見有人叫喊，我一跟過來，就看見……就看見這死兔崽子……”

大媽兇狠地指着烏點點，一副要将他戳進土裡埋掉的架勢。

“所以他尾随且侵犯了這個姑娘嗎？”

“是！我都看到了！”大媽高聲一吼，可女孩子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大媽愣了一下，轉過頭看一眼女孩子，女孩子搖搖頭。

“是什麼情況？”大媽低着聲音問女孩，她說話的語氣變得十分溫柔。

女孩看起來腼腆嬌弱，她的聲音很暗地說了一聲：“不太确定。”

“那是什麼樣子的，你們和我們說說吧？”烏淨軒溫柔地問女孩子，同時悄悄把弟弟藏到身後去。

黎緻修給了烏淨軒一個眼神，突然他在一旁拍了一下手掌，“啪”的一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啧了一聲說：

“蚊子真不少，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他帶他們進去，客廳的燈一打開，屋子瞬間敞亮，烏淨軒早在趁黑時偷偷把弟弟送上樓鎖上房門。

黎緻修請她們坐下，倒了兩杯水遞給她們，剛好烏淨軒下樓，他們一起坐下協商。女孩向他們描述道：

“當時我和平常一樣下班回家，路過這條街聽到了有腳步聲跟在我後面，我以為他和我同路，但當我快步走的時候，沒想到對方也跟着我走快了。我不小心被石頭絆倒跌在地上，他就停在我面前，然後就把褲子拉下來……然後，然後就……”

女孩後面說得吞吞吐吐的，不過他們也猜出了一二，估計那小子又是自己用手弄給女孩看了。黎緻修見她挺難為情的，于是打斷她的話：

“他有傷害到你嗎？”

“唔……沒有實質性的接觸，但……”

烏淨軒能夠理解，于是一拍大腿，大罵了一聲：

“那個混賬小子！”

他冷靜下來，站起身哈腰，十分愧疚地道歉道：“實在是對不住啊！”

他看了一眼大媽，大媽也冷靜了下來，他對着女孩說道：“這樣，你覺得需要什麼賠償盡管說。”

“诶？那小子去哪了？”大媽環顧四周，狐疑地看着他們。

“那小子啊，我把他關起來了，不好意思啊，我的弟弟他精神狀态不太好，我替他道歉，有什麼事我們來商量就好。”

烏淨軒的态度十分誠懇，大媽讓了一步沒再責怪而問他：

“他以後還會再犯嗎？”

“這……”烏淨軒被大媽問住了，他隻得露出更卑微的态度：“對不起，我以後一定對他嚴加看管，我保證，如果他再犯，我就親手把他抓到局子裡去！”

烏淨軒的承諾說得義形于色，大媽見他也還是個孩子，就沒再責難于他，她轉頭看了眼女孩，問她需要什麼賠償。

女孩搖搖頭。

烏淨軒溫柔地和女孩說：“這樣，我們加個聯系，需要什麼賠償我們以後也可以再商量。”

“不用了。”女孩怯生生地說。

“唔，都是我們的錯沒看好那孩子，我們一定會嚴加看管的。如果您覺得介意需要換條道路行走，有什麼損失一定和我們說，我們盡量賠償您。”

烏淨軒的态度熱切而誠懇，大媽覺得他真是個不錯的孩子，她把人給揍成豬頭對方沒有反過來責怪她們，有個怪胎弟弟事事都要當哥哥的擦屁股，她頓時可憐起這個哥哥來。

最後與他們道了别便出門去，這個屋子恢複了原來的甯靜。

送走了人，烏淨軒躺到在沙發上深深歎了口氣。

大媽臨走時，給他說了句悄悄話，她說她那個弟弟可能需要去看看醫生，在她揍他的時候，他竟然跟她一連說了幾句：“好爽，繼續打啊！”她一開始以為隻是挑釁，可他竟然一副高興的樣子，露出詭異的笑容，看得她心裡發毛她才停了手。

大媽的話在烏淨軒的腦子回蕩，他的腦袋嗡嗡的，癱在沙發裡起不來。

黎緻修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安慰：

“明天去那個便利店給女孩送點東西吧，這事兒過了就忘了吧。下次去哪都帶上你弟，晚上就把他反鎖進房間裡，我叫管家和林媽都幫忙看着點兒。”

“唔，謝謝你啊。”

烏淨軒回複得有氣無力的，他單手扶着額，另一隻手垂在沙發下。

他們家人送烏點點去過看心理醫生，但是始終沒有診斷出個究竟，于是就不了了之了，最終隻由他們家人自己照看好，盡量他不讓他惹禍。可最近他隻顧着自己，忽略了弟弟，他覺得自己羞愧難當。

黎緻修想跟烏淨軒說烏點點不止對女孩子那樣，他也會對男子下手，可他見烏淨軒現在的樣子不太适合開口，所以打算明天再和他說。

最終黎緻修把烏淨軒拖上樓去，一想到明天就要和烏淨軒坦白，他輾轉反側，不知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總歸要交代明白才能為兄弟分擔苦惱，對症下藥，才能好好治治烏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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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黎緻修的生物鐘還沒把他叫醒，他的房門就被人打開了，烏淨軒興高采烈地跳進他房間：

“喂！哥們兒！我女神邀我去度假村玩，三天兩夜！”

黎緻修揉了揉眼睛，他還沒反應過來，烏淨軒“歘”的一下把他的窗簾拉開，強烈的光線鑽進房間。黎緻修帶着起床氣想揍他一頓，可烏淨軒猴似的在房間裡活蹦亂跳，嘴裡滔滔不絕地說着：

“耶耶耶！這次人不多！我們10點就出發，一起吃午飯，後天晚上再回來！我現在得趕緊去收拾行李要不然趕不上了……”

黎緻修知道他又要麻煩自己照顧烏點點了，沒等他開口，他把自己蒙進被子裡。

烏淨軒卻一把拉開，眼睛裡閃爍着光芒問黎緻修：

“所以我弟拜托你了，求求你啦~”

黎緻修把他猛地推開，大罵道：“死直男，搞這種把戲！行吧，不過得送我一套皮膚。不，我要兩套！”

“沒問題！”

烏淨軒爽快地答應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和黎緻修說：“對了，給那個女孩送禮的事，也麻煩你了，後面找我報銷。”

黎緻修早已埋進被子裡，他把手伸出被子比了個“OK”。

黎緻修看似敷衍地回複烏淨軒，實際他的内心慌成一團亂麻，其他什麼都好說，就是這個烏點點，他又要和他獨處了，他去騷擾别人他可以幫着處理，可他要是騷擾自己，誰來救他啊？！

悶在被子裡的黎緻修橫豎左右都睡不着，他煩躁地起身想趁着烏淨軒還沒走去找他說清楚。

可沒想到這死直男，動作竟然這麼快，一溜煙已經上了車，再往外張望隻能瞧見車影消失在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