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大媽把涼水遞給黎緻修，黎緻修道了聲謝，一飲而下，“好苦。”他的臉皺作一團，在兩人面前艱難地把水咽下去。

大媽發出爽朗的笑聲，拍拍他的背，往他的手心裡塞了塊冰糖。

黎緻修含下糖，聲音有些别扭：

“你是說因為他送你花環，然後你就喜歡上他了？”

“才不是，我覺得我和他心意肯定是互通的。”

“等等，你在說什麼啊？難道你忘了……”

女孩打斷他的話說：“沒有忘！是……”

女孩和他說，在那件事之後，烏點點偶爾會送來花環道歉，一開始她厭惡地把花環扔掉，後來又常來送，有一次忙不過來，沒來得及扔就随手挂櫃台上，有客人誇好看，她之後就把送來的都挂了起來。

之後她和烏點點認真聊過幾次，他的道歉很誠懇，她接受了他的道歉。之後他頻繁過來，又是送花又是幫忙打雜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總期盼烏點點的到來。她說他們很聊得來，烏點點待人溫良謙恭，内心就是一個細心溫柔的男孩子，尤其從他自己紮的這些花環就看得出來。

而且她猜測，烏點點肯定對她也有想法，隻是一開始的追求方法用錯了而已。

黎緻修覺得這女孩就是個戀愛腦，自己把自己給攻略了，烏點點怎麼可能喜歡女生！

他轉念一想，之前烏點點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以為他隻是個喜歡被脆皮鴨的直男，怎麼現在反倒覺得他是個騙女孩的死給子呢！他搖搖頭清醒，他怎麼在意起烏點點的性取向，況且這是他倆的事，而且他決定不管烏點點的事情了。

但眼前這個女孩說得一臉甜蜜，或許她隻是個顔控，烏點點那種精緻的鵝蛋臉比較受女生歡迎，這個女孩才會陷入戀愛的幻想，雖然他還是覺得烏淨軒比他帥氣。

他不小心又出了神，她們後面問的話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讓她們再問一遍。

她們問平時烏點點也會像那樣侵犯别的女孩嗎，他不知作何回答，他不太了解，不過沒人上門投訴，應該是沒有的。

他沒有和她們說烏點點以前不顧場合包餃子的案例，怕她們對烏點點的印象變得糟糕，仔細一想，似乎自從和他做過之後，據烏淨軒說，這件事他也沒有做了。

聽完黎緻修那麼一回答，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孩反而更加羞澀，黎緻修想知道他們到底聊了什麼，他不是想聽他們的日常，他隻抓取重點。

女孩說他話少，大多都是她主動問他才答，為人腼腆可愛不像是會做壞事的男孩。上次的事情他說他想被人打才會做那樣的事，她仔細想想當晚，她先摔倒了，然後聽到烏點點說了聲抱歉，之後他就站在她身後弄那啥，并沒有朝着她的臉什麼的，她回頭去看他在做什麼發現他也是向着别的地方弄。因為視覺錯覺，大媽以為他們在同一平行線。

她問他為什麼要做那種事，烏點點說壞人就應該被懲治。她問為什麼希望被打，烏點點沒有回答。女孩猜想他應該有什麼難處，所以沒再問他，不禁有些憐憫起他。

黎緻修可憐這個女孩那麼容易就被男人給騙了，他告訴她讓她清醒點。他沒有告訴她們烏點點是否已有對象，隻是反複強調烏點點不可能喜歡她，搞得女孩漲紅了臉，淚珠吧嗒吧嗒往外掉。他讨厭看人哭，補充了一句，烏點點那些花是拿他花園的花紮的，強調他用的是他的花。

他不知道加那最後一句有什麼用，但就是不想讓女孩子喜歡烏點點。她們講述烏點點的追求過程說得繪聲繪色，仿佛真的一樣，如果他沒見過烏點點床上的那副面孔，他還真能被她們洗腦。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擔心烏點點喜歡那個女孩，反正他的心裡感覺很難受。

因為女孩哭了，大媽有意趕走黎緻修，他也沒想停留，順走一個花環，打起傘出門去。

一路上他心煩意亂的，他不懂烏點點他到底想要什麼，也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在意他。

他回到别墅，看到李管家穿着雨衣在花園裡忙活，便朝他喊道：

“李叔，雨這麼大，還在忙啊？”

“對啊，雨太大，怕打壞這些花，我挪到棚子裡去。”

“我幫你吧。”

李管家直起腰，看到黎緻修手裡拿着一個花環。

“诶？這是烏點點紮的吧？”

黎緻修走進他舉起花環，“這個？”

“對，他為了紮這個，手被荊棘劃了不少口子呢。哎喲，白白淨淨的雙手弄得整條手紅紅的。”

黎緻修記起，烏點點的手腕的确有不少紅痕。李管家說，烏點點沒有什麼東西能賠禮道歉的，不了解女孩子喜歡什麼，就學了點手藝，紮點花環送女生，他那傷都是紮這個花環弄傷的，以前沒有舊傷。他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回答松了一口氣，竟覺得放心了一點，他告訴自己那是他尊重生命的緣故。

那麼如果真如李管家所說，烏點點為什麼要把刀放枕頭底下呢？

如果他是因為有戀痛癖，才故意騷擾那個女孩子，那麼他舉刀刺向自己是為什麼？該不會是弄痛他了，要索他的命啊？

抱着太多的謎團，黎緻修覺得不論如何都要和烏淨軒說一下，或許能以此挽回他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