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輕語被東王府召見後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開心。惠安公主對他一直态度平平,怎麼會突然同意他的觐見?
難道其中有什麼事?
喬輕語心下不安,面上還是一臉欣喜的模樣,随着小宮女前去群芳閣。
公主殿下自然不在那——隻有他們等公主殿下的份,沒有公主殿下等他們的道理。等小宮女去前頭通報了,公主殿下才會屈尊降貴過來。
喬輕語想了很多種見面的場景,但沒有一種對應現實。
惠安公主帶着人沉默地踏入屋中,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目光黑沉沉的,跟之前任何一次見面都不一樣,透露着一種冷淡的壓迫感。
喬輕語摸不準她的心情,隻按照規矩帶着人行禮。
“起來吧。”
郁林沒在這種地方為難人。
喬輕語放輕呼吸,小心站起,做出一副乖順的模樣。
郁林開門見山問道:“前兩天喬家給你送的信裡,都寫了些什麼?”
喬輕語臉色微變,細聲細語道:“都是些尋常的家書内容,沒有其他的,隻父親在信中叮囑我要好好服侍殿下。”
“這就是你的‘好好’服侍嗎?欺瞞本宮,算計本宮,以為自己開口不說,本宮就不知道了嗎?”郁林的聲音放的很輕,她的目光越過喬輕語,落在他身後的小厮身上,那人也長着一張好相貌,清秀的面容溫婉動容,她發出一聲輕笑,“燕紅羽、師素音、箫青和,還需要本宮再提醒你更多嗎?”
這三個便是喬家培養出來、放在喬輕語陪嫁隊伍裡的人。
郁林語氣嘲弄地諷刺道:“承恩侯府可真是有本事,南風館培養頭牌的價格不俗,喬家一養就是養三個,還全都送到了本宮這裡。知道的以為承恩侯府是國舅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承恩侯府要改行自己當南風館了呢!”
喬輕語的面色劇變。
他沒想到會是這遭,忍不住跟身後的師素音一起跪了下去,咚咚兩聲,兩人的頭用力磕到地上,齊聲謝罪:“請公主殿下恕罪!”
看到他們的态度,郁林态度稍微和緩了些,挑挑眉:“說吧,前兩天喬家的信件裡,都寫了些什麼内容。”
話題又回到了這裡。這次喬輕語不敢打馬虎眼了,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話,父親、現任承恩侯在信中指責輕語無能,未能得到公主殿下的青睐,要輕語與、與師素音他們一起侍奉殿下。還說,如果我繼續這麼無能的話,就把我母親趕到馬棚裡居住……”
“你跟他們關系不好?”郁林問。
喬輕語抿了抿唇,不敢直接回答。在這個“百善孝為先”的時代,子女指責父母是為嚴重的不孝。他還不敢冒這個天下大不韪。但公主殿下在這裡,且自己已然得罪了對方,再裝模作樣不回答也不行。故而他支支吾吾地說道:“輕語愚鈍,不受承恩侯重視。”
“再之前的信件都怎麼說的?”
“與這次相差不大,都是讓輕語侍奉公主殿下,為喬家多多籌謀。”喬輕語忽然間靈光一閃,意識到這次惠安公主發難跟喬家近期的行為有關,腦海裡冒出一個驚天的想法,他聽着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主動坦白交待道,“喬家送來的信件我都收起來了,放在床頭櫃二層的夾層裡,鑰匙就壓在鏡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