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沢香奈動作一頓,停止繼續享用鳗魚怪。
好可惡啊!這個人類!
她怒視五條悟,和他大眼瞪小眼,堅持不懈的對峙了整整五分鐘。
小怪獸:“.......”
眼睛好酸澀,一直梗着脖子也好疼......果然沒猜錯,這家夥這麼锲而不舍,肯定沒安好心,是要搶她的食物!
田沢香奈怒火攻心,決定幹脆先下手為強!
“嗷嗚!!”
仗着喉嚨天賦異禀,小怪獸一個箭步,仰起頭叼着鳗魚怪,幹淨利落地往嗓子裡捅。
恨不得打包帶走,直接一步到胃。
“吧唧吧唧——”
咀嚼聲像是工廠裡的絞肉機。
眨眼間,超過一米長的鳗魚怪就完全被毀屍滅迹。
地上隻剩下彙聚成一灘凝固的鮮血和散落的碎肉,依稀還能看見其中被硬生生牙齒咬斷的筋骨殘垣。
香奈咂了咂嘴,心滿意足。
而五條悟滿眼興趣地看着她,吃飽喝足後,用爪子胡亂抹了抹嘴,将原本隻殘留在嘴角的血均勻地抹的滿臉都是。
然後打了個暢快的飽嗝,渾身的鱗片好像都舒服地舒展了。
“你吃飽了嗎?”
五條悟開口好奇地問。
他的視線掃過她圓滾滾的肚子,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又繼續問:“你就以前一直都以咒靈為食物嗎?是怎麼不用咒力就能殺死它們的?”
她才剛登陸遊戲,哪有什麼曾今啊?
香奈癟了癟嘴。
而且咒力到底是什麼?
能不能具體解釋一下?不要當謎語人了!
田沢香奈心中一大堆槽要吐,卻沒有對五條悟實話實話,袒露一切,将自己的老底交代出去的意思。
況且,物種不同,她現在是隻怪獸,沒有口吐人言的技能。就算想開口,也隻能發出怪獸威武霸道的嘶吼。
田沢香奈更沒有和NPC們交流的欲望了。
隻是老神在在地搖了搖頭,哼哼了兩聲,極其敷衍:“叽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王八别念經。
好在,哥斯拉的長相自帶嚴肅感。
那雙豆豆眼中頓時射出了沉穩的目光,竟然如同老大哥一般沉重肅靜,完全沒有糊弄人的意思。
五條悟理所應當以為她很認真地在和自己交流。
他聽不明白獸語,撓了撓頭,隻能靠着聰明才智腦補去猜:“......你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做到,是天生的?”
田沢香奈點了點頭。
五條悟頓時陷入沉思,手在下巴上不斷摩挲,似乎在思考。
忽然,他的眼前一亮,蒼藍色的六眼亮晶晶的看着小怪獸,裡面滿是好奇和莫名其妙的興奮。
“所以你想要弄清楚原因嗎?”
田沢香奈:“.......”
她的心髒莫名漏跳一拍,感覺有些不妙,有種疑似被精神病盯上的涼嗖嗖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五條悟興緻勃勃,用誘拐小朋友的語氣,迫不及待地發出了邀請:
“既然如此,跟我走吧!我帶你玩......咳咳,去搞明白原因!”
田沢香奈:“.......”啊。
哥斯拉那張宛若大家長的嚴肅面孔上驟然浮現出幾分憐憫,投向五條悟的目光像是見了智障兒童。
半響,她慢吞吞地擡起尾巴。
靈活的胖尾巴在地面上一掃,輕松地卷起了少些地上的碎肉殘渣。
猙獰的面孔竟然有了幾分柔和。
她将咒靈碎片往五條悟那面推了推,細聲細語地說:“叽叽。”快吃吧,快墊墊肚子。
這麼老大的人了,怎麼還餓的說胡話了?
光長了個大高個,腦子卻不太正常。
真可憐。
面對小怪獸的投喂,五條悟徹底語塞,嘴角抽搐,表情扭曲地極為怪異。
他會邀請胖球一起走,是因為她怪異的外表。
衆所周知,野生動物長相越怪,牢底坐的越穿。況且,她和普通生物不一樣,以咒靈為食物,身上肯定藏着不少秘密。
五條悟想把她帶走。
既是納入自己的保護圈,也是某種程度的監視。
但沒想到,他這麼大一個最強,提出了如此讓人心動的條件,竟然被當成虛假宣傳無視了個徹底!
真是豈有此理!
五條悟表情變得委屈巴巴的,緊緊地追着扭頭就走的小怪獸的身後,大聲地嚷嚷:
“你怎麼不理我?是沒有聽到嗎?”
“沒關系,老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可以大發慈悲,再重新邀請你一次哦。”
田沢香奈:“......”
她充耳不聞,悶頭繼續往前走,眨眼間已經走到了基地大門。
陽光從破損的洞口傾瀉而出,盡數撒在了棱角分明的鱗片上,溫暖了血管中滾動的的血液。
她閉上眼睛,仰起頭。清風拂面,已經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
“不在考慮一下嗎?你聽說過五條悟這個名字嗎?老子可是當之無愧的最強哦。”
田沢香奈:“......”
五條悟是誰?無名小卒罷了,她不認識!
但不知為何,“最強”這個頭銜已經牢牢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田沢香奈的視線掃過破了個洞的鐵門,不知為何心中已經相信了大半。
她心中嘀咕,這家夥,好像挺厲害的喏。
就是人颠颠的.......不靠譜。
五條悟看她停下腳步,立刻趁熱打鐵,拖着長調,說出了最後的挽留:
“我的家很大,不僅有裝滿了好吃零食的冰箱門,還有專門的訓練室......難道你對最強一對一輔導變強,也完全沒有興趣嗎?”
一對一!
好吃的零食!
這一句質問,直達心靈,振聾發聩。
哥斯拉原本彎曲的脊梁瞬間僵直,擡起的腳僵在了空中,晃動的尾巴更是硬的像是鐵棍,梆硬的立在空中。
可惡。
訓練......變強......
五條悟看着小怪獸豆豆眼中的情緒,那一瞬間幾經變化,從堅決,不情願到痛苦的掙紮。
最後歸于平靜。
她慢吞吞收回了腳。
揣着爪爪,轉過身的瞬間,臉上的表情活像是已經在體制内幹了三十多年的老幹部般沉穩,好像剛剛的心裡曆程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