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任務地點很不尋常。
并不是夏油傑常去的那種廢棄醫院,偏遠的小山村,又或者鬧鬼的學校...之類的地方。
而是富麗堂皇的賭場。
身着筆挺西裝、雙手戴着潔白手套的負責人阿離一收到消息,便早早來到賭場的旋轉門門口。
寒風吹過,他緊了緊衣領,焦急地踮起腳尖,遙遙地眺望着路的盡頭。
直到他的餘光精準地捕捉到了一名少年。
他穿着寬大的燈籠褲,單手插兜,紮着利落的丸子頭。
高挑潇灑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周身散發着一股難以言喻、勾人心弦,莫名蠱氣的。
像是會所的男模......
“你好,我是夏油傑,前來負責你們這兒的‘鬧鬼’事件。”
少年在他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射出一片陰影,輕而易舉便将阿離整個籠罩在其中。
“您客氣啦,叫我阿離就成,歡迎您來。”
阿離扯起嘴角,綻出一抹看似熱絡實則疏離的笑,斜着眼打量對方,胳膊随意一伸,擺出握手的姿勢。
下一秒,他眼角餘光不經意一掃——
身旁少年褲子一側的褲兜裡,似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緊接着,一陣仿若遠古巨獸自深淵傳來的低吟,裹挾着森冷寒意與恐怖氣息,幽幽鑽進他耳中。
似乎在嚴厲地警告他的不恭敬。
阿離陡然瞪大雙眼:!!
那是什麼東西?好可怕。
阿離雙腿軟得如同煮熟的面條,幾近癱倒。
再度看向丸子頭少年時,他的眼神中哪還有半分先前的審視和探究,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恭敬。
夏油傑:“......”
敏銳地感受到對方态度上的轉變,習慣被懷疑和猜忌的他嘴角抽搐。
這算什麼?小怪獸的霸道愛?
他端着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孔,嘴角卻數次翹起又壓下,淡然道:“帶路吧,我們走。”
萬斯賭場是東京首屈一指的豪門賭場。
踏入其中,奢華氣息撲面而來。
走廊兩側,牆壁上鑲嵌的大理石紋理精美絕倫,一盞盞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從高高的棚頂垂落,晶瑩的光芒傾灑而下,映照着每一處角落。
籌碼碰撞聲、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彌漫着紙醉金迷的氣息。
但鮮有人記得,幾年前,它險些因鬧鬼傳言而破産。
好在,一位大師的出現挽救了頹勢。
萬斯賭場老闆采納了大師建議,果斷舍棄那棟鬧鬼大樓,另起爐竈,新建了一棟奢華賭場。
憑借這一舉措,才力挽狂瀾,讓賭場生意重回正軌 。
此時,夏油傑正站在那所廢棄的舊址面前。
一陣風吹過,溫度驟降,冷風卷席着泛黃的枯葉從他的腳邊沙沙響,隻留下一片蕭瑟寂靜。
“叽叽!”警報,有咒靈!
田沢香奈還在遠處,那股勾人饞蟲的烤肉香,就直往她鼻子裡鑽。
香!實在是太香了!
澳洲進口的新鮮牛排,在這些咒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這差距,就好比預制菜與國宴。小怪獸饞得嘴角都快淌出口水了。
她留着哈喇子,分出心神提醒夏油傑。
“還不隻有一隻呢。”夏油傑笑眯眯地補充。
阿離吓了一跳:“鬼?真的有鬼嗎?”
他茫然地看向廢棄的大廈。
陰雲密布,投下氤氲幽邃的黑影。大廈門口,枯枝扭曲蜿蜒;每扇窗戶都黑沉沉的,乍看仿若腐朽墓碑,透着股滲人的寒意。
雖說廢棄沒多久,可裡面蛛網縱橫交錯,活脫脫一個鬼片拍攝現場!
在非咒術師眼中,這地方不過有些陰森恐怖。
但在夏油傑的眼中,和煉獄沒有區别!
密密麻麻的咒靈在窗口遊移,它們挨擠在一起,眼球突出,直勾勾盯着樓外的人,饞涎欲滴。
整棟樓就像細菌滋生的培養皿。
夏油傑笑容未變。
他溫和地對阿離擺了擺手,“别擔心,你就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就行。”
小怪獸早已激動難耐。
它迫不及待地将腦袋從布料中鑽出來,兩眼放光:
“嗷嗷嗷!”好多咒靈啊!它們數量這麼多,我們能打過嘛?
田沢香奈的眼中閃過一抹謹慎和擔憂。
“撕碎......快進來......我要撕碎.......”
“人類和那個小東西......我們會統統撕碎.......”
咒靈嗅到人肉氣息,瘋了般擠在窗邊,發出充斥惡意的詛咒低語。
夏油傑仿若未聞,卻将這些對小怪獸的咒罵全都記在了心裡。
他邁着大長腿,義無反顧地走進入了廢棄賭場,溫和道:“别害怕,它們雖然數量多,但等級很低,大多數在三級和四級之間——”
“而我......”
濃郁粘稠的咒力随着空氣流動起來。
無形的風吹過,夏油傑臉頰處微長的劉海輕輕飄動,刹那間,澎湃的壓力以他為中心向外碾壓式擴散。
狹長的狐狸眼閃爍着蠱氣的紫光,他笑眯眯地說,“而我殺他們隻需要三秒。”
————
“轟!”
一雙巨大的白爪深深嵌入石塊,刹那間,石柱崩裂,灰塵飛濺。
虹龍張開血盆大口,恐怖咬合力将逃竄的小咒靈撕成了兩半,惡狠狠地甩在地上。瞧也不瞧,便迅速撲向下一個目标。
夏油傑操控着自己的最強咒靈在前方四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