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這次來洛陽是為了采購異寶給師父當壽禮,而世間第一藏寶閣奇珍閣将在七天後,于洛陽召開拍賣會。
這段時間的洛陽鑼鼓喧天,走幾步便有耍戲法的人,路邊的攤位出現不少蒙臉人,大多是大門派的弟子或名賊,值錢的東西不少,不過陳生一眼掃去,相比奇珍閣珍藏的寶貝皆遜色不少,于是便歇了出門的心思。
他可以不吃不喝窩在房裡修行七天,松鼠不行。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姜松離變成黴鼠隻差一步,這不天剛亮就醒了,他餓了。
他掏掏袋裡的松子,一邊剝殼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陳生,思考為什麼這個人修可以不吃飯。
啃殼的動靜說大不大,對于一個耳聽八方的修士而言,也算是震耳欲聾了。
陳生并不想理會,封閉了聽覺又沉浸到修煉中。
沒事幹的姜松無聊地跳上窗台,幾乎用上全身的力氣終于推開了窗戶,一下沒站穩差點摔了下去,一股無形的力把他抓回了原位。
姜松甩甩尾巴,回頭看着陳生,見對方還是一幅拒絕交流的樣子,便歇了心思往外望。
陳生喜靜,旅館也選的偏僻,窗外壓根沒什麼商販。
已經無所事事好幾天的姜松忍無可忍,把爪中的果殼射向對面的窗口,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随後回頭看看,發現修士依然老神在在的運氣,絲毫不受影響。
真頑固的道心啊……
姜松搖搖頭,吧唧嘴,沒幾個妖可以扛住玩耍的誘惑,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對付這種修士。
正納悶着要怎麼辦,對面傳來一陣開窗的聲響,吸引了姜松的目光。
“不知是哪位仙友來訪?”
窗裡探出一個人,長着清秀的國字臉,濃眉大眼,一張薄唇卻不顯輕浮,清亮的聲音絲絲縷縷流入耳中,讓人不自覺軟了心腸。
松鼠也不例外。
姜松猶豫着要不要開口講話,吓對面一個措手不及,又不想看到這麼個溫柔的人露出驚恐的表情。
誰知男人已經注意到了窗口站着的小松鼠,驚訝了一瞬便彎起雙眼,“是你嗎小松鼠?”
姜松歪了下頭,不易察覺地點了一下腦袋。這細微的動作倒是被對面捕捉到了。
男人低頭翻看儲物袋,不多時就掏出了一個肥美的果子,“小松鼠來,這個好吃。”
沒見過世面的松鼠舔舔嘴巴不做回應,可惜你來晚了,但凡沒被陳生拴住,他早就竄過去了。
等半天沒收到回應的男人歎了口氣,有點沮喪地收回手,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露出了笑顔。
姜松隻覺得一陣風吹過,果實便撞了他滿懷,不等他翻身起來,窗戶已經被大力關上。
姜松當即沖過去開窗,努力許久還是沒動靜,于是轉頭瞪着陳生,瞪了半天發現對方依然在潛心修煉,這才意識到不對。
難道是剛剛那個男人關的窗戶?
無語的撇撇嘴,一個沒吃過的果子換一個打不開的窗,虧大了。
不過好在果子味道還行。
吃飽喝足的姜松打了個哈欠,莫名感覺有點困頓,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等陳生脫離出運氣狀态時,就發現姜松倒在窗邊,渾身散發着熱氣,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
陳生皺着眉拎起昏迷的松鼠,确認隻是補過了頭,本想輸送點靈力,不知怎的又停住了。
最後還是運氣幫姜松梳理了經脈。
等姜松恢複正常了,他神識在屋内試探了一番,最終看向了眼前的窗戶,當即便推開了。
随着陽光一同洩進屋内的,還有對面人驚喜又愧疚的眼神,不過在看見陳生臉的那一刻,情緒便被藏到深處隻剩下驚訝。
“陳少俠?居然是你。”
陳生微微颔首,“許久未見,闫公子。”
闫琦钰目光探索片刻并沒有找到熟悉的身影,愧疚道,“說來慚愧,在下剛剛見陳少俠的靈寵心生喜愛便送了顆炮果,後來才醒悟并不合适,不知這小松鼠如何了?”
“無大礙,補過頭了而已。”
見陳生并不在意,闫琦钰才做了個揖,并不多問來意。這個節點出現在洛陽,多半也是為了奇珍閣的拍賣會。
雙方隻打了個照面便各自回屋。
陳生盯着姜松,思考要如何處理這隻小妖。
當時秘境中,姜逸被楚長老擊敗,随後便不知逃亡何處,即便他們主張追殺,皆被長老駁回。
遇見姜松的那一刻,他本以為會是個抓住姜逸的機會,可惜。
念及姜松給他輸送靈力,他會保姜松一命,隻要他不亂惹事。
陳生眉眼一動,想到姜松這幾日的作妖行徑,又看到姜松身邊一地的松子殼,起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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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松隻覺得這一覺睡的水深火熱,不知何時起便全身無力,腦袋昏昏沉沉又無法從夢中醒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命喪于此時,一道熟悉的靈力流入他的靜脈,仿佛回到了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