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總覺得身後同時傳來了一陣麻意。
姜松懷疑地擡頭,發現陳生還是擺着一臉死樣。
腦子被吓壞了,還以為陳生在笑呢。
“陳仙長,闫公子,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發現沒人理自己,男人一把抓住兩人,連連直晃,要死要活的作态。
不知為何,姜松竟聞到一縷微弱的魚腥味。
闫琦钰搭上男人的手,不動聲色地推開,語氣溫和,“閣主,既有我和陳少俠在,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陳生擡眼,沒有反駁闫琦钰的話。
屋内
闫琦钰收回把脈的手,面上泛着興奮的紅光,平複後看向閣主,“閣主,既然拍賣會已無法進行,若我們找回這緩心草,不如直接賣于我。”
閣主癱坐在床榻上,嘴裡吞雲吐霧,“闫公子是體面人,我信得過,就是這個價……”
歘——
閣主身邊的小厮打開一把折扇,上面赫然印着兩個大字,翻倍。
真是摳門。
姜松抽抽嘴角,重新審視起眼前的閣主,找人幫忙還敢坐地起價,真不怕挨打。
姜松已經抓好衣襟,時刻準備開戰,更令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好,閣主爽快。”闫琦钰一口應下,轉頭看向陳生,“陳少俠放心,隻要你為我奪回緩心草,我便為你解蠱。”
誰爽快?你爽快他爽快?
窮松鼠哪見過這個陣仗,當即便想明白,這緩心草是真寶貝,指不定是解蠱的核心藥材呢。
幾人交涉期間,陳生始終運功療傷,發現自己雖無傷口卻經脈堵塞,确認闫琦钰沒有騙他。
于是他點頭,“看來闫公子已有追蹤的頭緒了?”
闫琦钰露出腼腆的笑,眼裡閃着精光,懷裡飛出一隻紙鳥,停在掌心,“方才在下撒了一些小玩意在賊人身上,想必他們跑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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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不吃不喝的修煉狂魔開始追殺,後果相當恐怖。
姜松挂在陳生的衣襟上,覺得自己已經是一隻廢松鼠了。
足足三日!這兩人不帶歇的!陳生也就算了,這個闫公子怎麼也和中邪了一樣啊!
明明不用自己走,姜松卻渾身酸痛,恨不得立馬下地兜兩圈,可惜命運的腳鍊挂在陳生手上。
他隻是個靈寵而已。
欺鼠太甚!
終于,在姜松就要吐在陳生衣襟裡,給他個好看前,兩人停住了。
“陳少俠不多問便跟着來了,在下也是很吃驚。”闫琦钰安撫地揉紙鳥的頭,待它撒完嬌才收回懷中。
陳生環顧面前破敗的府邸,沒什麼太大情緒,“闫公子親自解蠱,我自是放心。”
目光最後落在了闫琦钰臉上,“隻是不知是什麼蠱?”
“石蠱,一種已百年沒現世的蠱,能讓人在爆發後靈力停滞,難以恢複。相傳沒有解法隻能抑制,但不巧,闫家知道解法。”闫琦钰指尖撥動,玉笛劃出一道透亮的白弧。
無月的夜色中,地面不知何時覆上了一層黝黑的殼,密密麻麻的竟都是各類的蟲。
“緩心草,抑制石蠱的必備藥材,一字之差的悠心草卻是石蠱的解藥,百年難得一見。”暗處,闫琦钰目光如炬,“奇珍閣閣主認錯了,那不是緩心草,是悠心草。”
姜松猛然醒悟,怪不得闫琦钰毫不猶豫應下了翻倍的價,原來這株草是真正的有價無市。
無論姜逸是否中石蠱,這株草都大有作用。得搶。
聽了這一段話,陳生輕笑一聲,“百年難得一見的蠱種在了我身上。”
闫琦钰收斂情緒,正色道,“陳少俠放心,隻要奪得草藥,我定助你查明兇手。”
兩人不再言語。
陳生肆無忌憚地展開神識,毫不隐藏地昭示自己的到來,在找到一處薄弱後長驅直入,門口的防陣瞬間泯滅。
眼見兩人就要進入府邸,姜松忙攀着衣襟爬到陳生的肩膀上。發現兩人都在看自己,他拍拍胸脯,一副與主人共進退的樣子。
闫琦钰噗呲一笑,“真是隻可愛的松鼠。”
姜松牢牢扒住了衣服,就算陳生打他,他也要留在外頭!
躲在裡頭還怎麼搶草!
好在陳生雖然盯了他半天,但是沒收拾他。隻是理了理被踩亂的衣襟,一片褶皺中似乎還有幾根棕黃的毛發。
肯定不是我的。
姜松假裝看不見,蒙住自己的腦袋,再擡頭時掉落的毛已經不見了。多半已經掉在地上被蟲子踩透了。
自踏入府邸的第一步起,這裡就布滿不痛不癢的機關,不過對于二人而言形同虛設。
終于步入中庭,黑暗中好似有靈力波動,像是觸發了什麼陣法,但四周一片寂靜。
“啊,陳少俠你的頭上。”闫琦钰突然出聲,言語中帶着一絲不解和笑意。
陳生和姜松同時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