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又失敗了。
頂着善水幽幽的眼神,姜松乖巧一笑,輕飄飄地揮手。
急什麼嘛。
一轉身,面上隻剩煩躁。
陳鼎吊着他,善水這邊也沒什麼辦法,明明處處是解藥,卻處處是死路。
姜松煩躁地蹂躏頭發,放空地盯着陳妙的院子。
他也不是沒去試探過陳妙,但這位陳小姐似乎瘋的很徹底,問不出什麼能用的事情。
若是他停留得久點,一旦被陳鼎發現,又得挨一通罵。
有點想無妄門了。
姜松有點沮喪,還不如之前和陳生一起呢,說是難搞,結果該拿的都拿到了。
背後傳來一陣風,姜松仰頭看向站在身後的善水。
“陳醫師不會告訴你的。”
姜松半信半疑。
“雖然不知道你許了他什麼好處,當年的事,他這輩子不會再提了。”善水看着陳妙的院子。
誰能想到,當年也算是風華絕代的小姐,如今瘋瘋癫癫,被困在一方院内呢。
“你不知道石蠱的解藥,你知道什麼?”
聽這話頭,感覺有回旋的餘地呀。
姜松揉揉酸掉的脖子,估計陳鼎也治不了石蠱,善水等不住了。
但他知道的可不能說出口。
初入世的松鼠精被迫和彎彎繞繞的人類周旋,在短時間内學會了給自己留條後路。
姜松思考一瞬,“我知道石蠱的線索。”他賊兮兮地轉頭,“就和……落霞宗的往事有關。”
“騙我?”善水眯了眯眼,蹲到姜松身邊。
“當然不是!”姜松一本正經地嚷嚷,“我哥哥也中了石蠱,我就是為這事來的。”
善水面上還是半信半疑,衡量半天後像是信了,“你想知道什麼?”
這麼容易就開始講故事了?
姜松不敢置信地眨巴眼,連忙提問,“你知道落霞宗是被誰滅的嗎?”
“蛇妖。”善水快速說出答案,用挑釁地眼神看着姜松。
居然真的知道。
姜松勾勾手,“晚上屋裡聊。”
“喲你還知道人多眼雜。”善水不輕不重地嘲諷,“看你天天眼巴巴望着陳小姐屋子,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原來我這麼明顯嗎?
姜松反思了一下,又覺得有點複雜,懶得繼續反思。不就多看了兩眼。
兩人短暫地碰面,又快速分開,成果顯著。
等到夜半時分,兩人端坐木桌兩側。
“喂,我們一定要這麼晚聊嗎?”善水困得直打哈欠,自從來了陳醫館,他的作息越來越穩定。
“避免人多眼雜。”姜松也有點扛不住,但還是強行瞪着圓眼,假裝清醒。
不想多做糾纏,善水主動開了口。
這次的故事到是與陣眼精講得,兩模兩樣。
故事的開始,依舊是一隻蛇妖與富家小姐的相戀,誰知這落霞宗的大弟子強搶民女,硬生生拆散了兩人,更是在幾日内大辦婚禮。
而這富家小姐并非姓陳。
“她叫什麼?”
“不知道。”善水喝口茶醒醒腦,“我隻是在闫家偷聽到的,他們知道的不多,但絕不是陳妙,因為那個女子已經死了。”
不是陳妙,那個陣眼精和長老都在撒謊?
姜松皺眉,按這個說法,陳鼎的故事似乎并不重要了。
善水繼續往下講。
婚禮當日,蛇妖殺上落霞宗,簡直愈戰愈勇,血流成河,當即驚動各大門派。以盛山宗為主的仙人趕來鎮壓蛇妖,竟久久沒有壓住。亂戰中,盛山宗宗主一劍出鞘萬骨枯,終是結束這場血事,将蛇妖鎮壓在暮崖峰。
“那位女子呢?怎麼就死了?”姜松有點着急,石蠱的事重要,姜逸心上人的事也重要。
這邊姜逸還在眼巴巴地等着心上人回來,那邊心上人怎麼已經沒了。
“好像在亂戰中被殺死了。”善水不以為然,“這事鬧到最後,已經和這位女子無關了,孰是孰非,蛇妖都得受封印。”
于是這位女子,便不聲不響地湮滅在歲月的長河裡了嗎?
姜松怔怔地看着善水,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縱使之前誤以為陳小姐三心二意辜負姜逸,他也沒想過這位女子已經徹底消失,也許是出于愛屋及烏的心理,他始終對姜逸的心上人存在濾鏡。
結果,這位女子不僅一心一意都是姜逸,還被迫與他人成婚,最後自己離世,姜逸被封印。
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姜松心裡一團火,憋着他渾身難受,恨不得回到百年前,把這落霞宗的大弟子再殺上個數百遍。
半晌,姜松才緩過勁來,雙眼通紅地看着善水。
“這事和陳鼎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