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生停手,姜松也吃撐了,這麼久不修煉,一來吃了個十二層飽,飯暈般的困意席卷大腦,姜松當即顧湧進被子裡,眼皮耷拉下來。
“運功或者變原形,二選一。”陳生的聲音如鬼魅般飄來,姜松嘟囔幾句真煩人,下一瞬便變回了松鼠樣,小小個窩在枕頭上,肚子的皮毛松軟柔順。
陳生不自覺咽了咽口水,終是沒忍住親自蓋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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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聖殿的事被莫名擱置了。聖族人對于兩人昨晚睡在一起的事情并沒什麼驚奇,隻是默默把備好的早點換了個位置,并客氣地說,“二位可以随意逛逛。”
有你這句話就心安了。
姜松昨晚睡得很香,今日心情都好不少,嘴裡塞了一堆吃食,甚至搶走了已經辟谷的某人的早點。
陳生沒什麼反抗的興緻,看起來應該也休息得不錯。姜松默默反思了一下,他們兩個人怎麼像是來踏青。
吃飽喝足後,兩人便在殿内刺探起來。不知是因為聖族人不多,還是聖族規矩太多,殿内并沒有很多人影,似乎所有人都被聚集在幾個地方。
修為的差距讓他們輕而易舉甩掉跟随身後的人,這才向着不見光的深處走去。
與外部遍布的房間不同,内部更多是彎繞的走廊和圓柱,仿佛置身于空無一人的迷宮。姜松默默跟緊陳生的步伐,直到餘光閃過一個與衆不同的黑影。
“看那。”姜松連忙喊住陳生,在一堆圓柱背後竟藏着一閃黝黑的石門。
二人剛想靠近,身後傳來一聲暴斥,“誰在那邊!”
果然有貓膩,這荒無人煙的小房間便是竟然還留有護衛。
姜松裝作匆忙地轉身,沖着快步走來的人影道,“你怎麼才來!我們都迷路半天了。”
來人見是貴客,忙行禮道歉,“這裡外人不得靠近,我這就帶二位出去。”
趁他轉身的同時,陳生指尖晃動,細微的粉末悄然落下,姜松眯着眼撞陳生的肩膀,示意他自己看見了。
陳生随手拍在他肩上,擦掉最後一點粉末,便跟了上去。
過分!
兜兜轉轉半天,終于有了點人影。那人将他們帶出來就匆匆回去了,動作迅速,似乎生怕他們跟上來。
“二位,要加入我們嗎?”身後冒出一個神族女子,面上仰着淺淺的笑,但看不出欣喜的神色。
姜松透過她往後瞧,才發現這是神族人的修煉地。身後一排排的弟子正在打坐運功,在如此規模下,空中竟都聚起一團靈雲。
“你們是在修煉嗎?”姜松有點疑惑。
“是的,這是我們每日的修行。”女子講話時表情不變,那副笑臉似乎就此鑲嵌在臉上。
“你們不練術法嗎?”姜松道出疑惑點。
“術法?”女子難得露出不解的神色,“隻要吸納靈力就好了呀。”
這怎麼能叫修煉呢?如果隻吸納靈力,那和法器有什麼區别?
姜松看向陳生,才注意到對方眼底一片冰冷。
“你們修行是為了什麼?”陳生問道。
女子歎了口氣,“二位如果隻是為了問這些不着輕重的問題,那我便自行修行去了,莫要浪費光陰。”言罷,便已轉身離去。
姜松呆滞地看着她的背影,“說走就走嗎?”
身邊的男人深深歎氣,“修行先煉心,他們連目的都不清楚,簡直是行屍走肉。”
但也許,這就是聖族的目的。
“陳生,聖族很需要修為高的人,他們要攻入内陸嗎?”姜松想不明白,北疆的結界阻擋了外界的入侵,但從未阻止内部的離開,這麼多年兩地竟一直進水不犯河水。
“這就回到最初的問題。”陳生看向姜松,“猜猜看,是破陣還是固陣。”
姜松愣住,他先入為主的認為聖族想離開北疆,但結界并不阻止他們離開,他們為什麼要破陣?相反,結界為北疆劃出了專屬的地域,縱使靈力稀薄,聖族也用自己的手段鞏固了統治,養出無腦的修煉狂魔。
那麼,聖族想要固陣?
“他們不想出去嗎?”姜松不得已相信這個唯一的答案,但卻想不出理由。
陳生輕笑一聲,“他們想……永遠當那個山霸王。”
看出姜松的不解,他無奈轉頭,“他們長期生活在靈力稀薄之地,對功法的專研并不細緻,哪怕來了内陸也會因為技藝不精難以出頭。但隻要發揮特長,他們便可以互利共赢。”
發揮特長。
“你是指,蠱蟲。”姜松神情恍惚,吐出了那個深埋心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