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小師兄帶了個人回來?”
“對對對,我昨天看見了!身材高挑,一直躲在小師兄身後,害羞得很!”
“我說小師兄這回遊曆這麼久不回來,原來是找了個俏娘子哈哈哈哈!”
“大膽!誰讓你亂講話了?”
姜松翻了個身,無語地犯了個白眼,誰是俏娘子了?他明明是個俊公子!
他不想理會樹底下那些嘴上沒把門的弟子,把尾巴一甩擋到耳朵上。
“裝什麼你,話說那位姑娘雖然蒙着面,但瞧着和小師兄也是郎才女貌。”
“那是,看來馬上就要喝上喜酒了哈哈!”
本裝死的松鼠精猛地睜開冒火的眼,終于沒忍住蹦了下去,化為人形的同時還不忘帶上鬥笠,“你們在胡說什麼!”
幾個弟子被樹後冒出來的人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連連後退,才發現這是小師兄帶回來的姑娘。
等一下,姑娘?這雖清逸但明擺着就是少年的聲音,小師兄……帶回來的是個男人?
幾人面面相觑,最後推搡出一個人接話,“這位公子,真是抱歉,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有眼不識我是男是女?”姜松哼的一聲擡起頭,“看清楚了,本公子身姿綽約、儀表堂堂,你們小師兄和我站一起是高攀了!”
松鼠精絞盡腦汁,終于從犄角旮旯裡掃出來幾個成語,維持他在這幾個盛山宗破弟子前的體面。
“哦!高嫁!”弟子莫名其妙拱手,姜松沒聽明白。
沒等其他弟子拽回這位胡言亂語的接話人,背後突然出現一雙玉手。
“啪——”
柳若淳不知何時來了,扇了幾個弟子後腦勺一人一巴掌,解氣了才看向姜松,“松松?你怎麼在這裡。”
突然被點名,姜松莫名有點拘束,更别說這位還是拳打弟子腳踢松鼠的柳師姐,他不免有點緊張,聲音不自然地抖了下,“那個,陳生帶我來的。”
柳若淳細細打量他,看得姜松沒忍住搓起了手。半晌,柳若淳對那幾個弟子罵道,“一個個不去練功,竟敢在這說你們小師兄的閑話!我看還是功課太少了!”
師姐威嚴太盛,幾個弟子點頭哈腰,求着柳若淳别告訴别人,好不容易等到她松口便一溜煙跑走了,走前還擠眉弄眼地看着他們,看起來還蠻興奮。
姜松也想走。
“你跟我來。”柳若淳老套路地變出絲帶,拽着心有不甘的松鼠精往陳生住所走去。
姜松大概能猜到柳若淳要問什麼,比如北疆,比如為什麼陳生看起來這麼虛弱,于是他一路上想着怎麼圓過去,但似乎……真不好圓。
“說吧,你們怎麼破開北疆結界的。”柳若淳将姜松羁押到闆凳上,自己靠上唯一的太師椅,渾身散發“你最好老實聽話”的威脅感。
“就這麼進去了。”姜松小聲狡辯,眼見柳若淳眯眼,慌不擇路地把事情甩到陳生身上,“哎呀真的,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陳生手指動動,我們就進去了。”
柳若淳不語,沉思片刻後又問道,“你們去北疆做什麼?”
好啊,陳生看起來是個乖師弟,原來什麼事情都沒說呢。
姜松轉轉眼珠子,盤算着怎麼說合适,結果不等他編好話,柳若淳便随手将刀狠狠砸進木桌,入木三分。
姜松不自覺屏氣,讨好地沖柳若淳笑笑。
“說。”柳若淳漫不經心地重複道。
“我們去查石蠱的事情。”姜松無奈吐出真話。
“石蠱……蛇妖中蠱了?”柳若淳一擊必中。
姜松不想接這個話頭,于是面色沉重地遞了個新的話頭,“陳生中蠱了。”
兩個人互相都很了解對方的弱點,此言一出,柳若淳當場變了臉色,但仍保持鎮定問出最關心的問題,“解了嗎?”
姜松本想賣關子,眼見柳若淳雙眼噴火,就要把入木三分的刀變成入鼠三分了,趕緊點頭,“那當然解了,我們這都安穩回來了。”
不過,姜松意識到,柳若淳似乎并不知道石蠱是個什麼東西。
之前他們去往北疆前,柳若淳有專門去盛山宗的藏書閣翻閱過竹簡,最後也隻得出非本族人不可入内的結論,若是盛山宗都沒有石蠱的記載……
不對!盛山宗怎麼會沒有?按照北疆那兩位通緝犯對盛山宗的畏懼,指不定北疆的結界都是盛山宗落下的。
“柳姐姐,北疆的結界是誰布下的啊?”姜松小心問道。
柳若淳倒是不藏着掖着,“盛山宗先祖,怎麼了?”
果然是盛山宗布的結界!既然如此,盛山宗定然知道石蠱的存在!不然如何精準判斷什麼人才是北疆本族人?
可石蠱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沒有記入藏書閣,莫非……盛山宗也想利用石蠱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