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餅和湯熱一下。”蔣欣怡起身将已經涼掉的飯菜端到廚房:“吃飽才有力氣跟困難作鬥争。”
片刻後,蔣欣怡将熱好的餅和湯放在木桌上,然後過去攙扶王慧珍:“媽,你慢點,一會兒我去醫館,看看能不能給你們倆找點消炎止痛的草藥,等明天忙完家裡的事,我再去鎮上給你們抓點管跌打損傷的對症藥吃。”
“欣怡,媽自己的身子骨,媽知道,你還是趕緊去看看俊生吧!”心裡一直惦記賀俊生的王慧珍說。
蔣欣怡過去拍了拍裡屋反鎖的木門,裡面沒有一絲回應。
蔣欣怡将耳朵貼在木門上聽了聽,沒聽到任何動靜。
“賀俊生,我知道你在裡面,趕緊給我開門。”蔣欣怡再次拍了拍房門。
“嫂子,要不我們把門撞開吧?”賀俊傑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我擔心哥出事。”
“賀俊生,你麻溜把門給我打開。”蔣欣怡拍門力度重了重,音量也随之提高。
裡面依舊沒有動靜。
“俊傑,我們一起撞門。”蔣欣怡說。
木門不算結實,幾下就被蔣欣怡和賀俊傑撞開了。
賀俊生抹黑在屋内輪椅上坐着發呆。
賀俊傑拉了拉燈繩,裡屋有了亮度。
可賀俊生依舊像個沒有靈魂的□□,呆滞的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
“哥,你沒事吧?”賀俊傑蹲在他面前,擔憂的問。
賀俊生如同一潭死水,沒有一點回音。
“兒子,欣怡說了。”王慧珍忍着腰痛,走過來說:“那藥方她還能重新配制,所以你不用擔心,這是你王叔送來的烙餅和湯,你少吃一點,好不好?”
“都出去。”賀俊生的聲音有氣無力,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口氣。
“哥,嫂子已經找人解決了今天的事。”賀俊傑說:“明天派出所就會兒來人,等。”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輪椅上的賀俊生突然開始發瘋,嘶吼着:“我讓你們都給我出去。”
賀俊傑和王慧珍都被賀俊生的樣子吓到了。
蔣欣怡手掌咣的一聲落在木門上,絲毫沒有慣着他的意思,聲音震耳欲聾:“賀俊生,你鬧夠了沒有?”
被吓傻的賀俊傑和王慧珍同時回頭看她。
忍無可忍的蔣欣怡,再也按耐不住心裡的怒火,像是壓抑已久的機關槍,句句擊中他的心窩:“你的腿受傷了,站不起來了,你傷心、難過,我們大家都能理解,可你有沒有為你身邊人考慮過?有沒有為擔心在乎你的親人考慮過?你無助、自暴自棄,可我們一直都沒有放棄你,我們想盡各種辦法哄你開心,緩解你的心态,絞盡腦汁的想讓你重新站起來,可你看看你現在的狼狽樣子,你對得起我們,對得起那些關心在乎你的人嗎?”
賀俊生雙唇微顫,有淚痕從他濃密的睫毛上滴落,聲音帶着厚重的鼻音:“我對不起爸媽,對不起所有人,我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我就是一個廢人,我當初為什麼不死在出勤任務上,與其讓我整日像個廢人一樣苟延殘喘,還不如給我和痛快。”
“兒子,别胡說。”大粒大粒的淚珠奪眶而出,王慧珍滿滿的心疼:“你不能死啊!你要死了,讓媽怎麼活啊?”
“哥,我從小就視你為榜樣。”賀俊傑說:“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優秀的哥哥。”
恨鐵不成鋼的蔣欣怡,上前甩了賀俊生一記耳光。
這記耳光打的十分用力,她的掌心都是火辣辣的疼。
“嫂子,你幹什麼?”賀俊傑徹底懵了。
蔣欣怡抓着賀俊生的衣領問:“疼嗎?”
賀俊生擡眼望着她憎恨自己不争氣的目光,心髒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紮了一下。
“賀俊生,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還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軍人,如果你不想在讓你的家人為你傷心難過,那麻煩從今以後,你少在這說一些喪氣話。”蔣欣怡一字一頓的開口警告:“還有,每個人的人生,都會兒經曆大起大落,這世界上,比你更慘的人很多,可人家都能勇敢面對現實,敢于同困難作鬥争,你一個軍人出身,不是應該比那些人更強、更有耐力嗎?”
氣憤的蔣欣怡松開他的衣領,指着自己右臉的胎記:“我因為這塊胎記,被家族唾棄,被村民嘲笑,我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可從一出生開始,就成了人人嫌棄的老鼠屎,難道我不委屈、不無辜嗎?”
心疼原著書中的蔣欣怡,她語氣有些哽咽:“賀俊生,你一定堅信,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會兒過去,我都能在衆人的冷嘲熱諷中,樂觀的活着,相信你一定也可以,千萬别讓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