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何家藥鋪的患者,各個喜笑顔開,根本不像是去看病抓藥的人。
這蔣欣怡的魅力是越來越大,不好惹的名聲在十裡八村逐漸傳來。
村民如今給她的評價是,人家雖然不好惹,但是仗義講道理,人又熱心腸。
曾在村民面前不敢擡頭,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蔣欣怡,如今言行舉止落落大方,人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楊曉雪心想,蔣欣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厲害了?
又是怎麼改變村民對她的不好印象?
最重要的是,她是如何奪走曾經深愛他的俊生哥?
楊曉雪怎麼都想不通這些事。
“師父,我出去一會兒。”看到藥鋪門口站着發呆的楊曉雪,蔣欣怡同何明打了聲招呼,走了過去,指着人煙稀少的街道說:“我們去那邊走走。”
兩人走了一段沉默無言的路後。
蔣欣怡率先開了口:“為什麼要在孫浩的草藥中動手腳?他可是你的學生?”
楊曉雪咬唇不說話。
蔣欣怡停下腳步,望着前方連綿不絕的山峰:“是因為賀俊生,對嗎?”
楊曉雪的情緒終于繃不住了,帶着哭腔的聲音說:“我同俊生從小一塊長大,我們是十裡八村公認的青梅竹馬,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們曾經那麼相愛,可如今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楊曉雪,我理解你的心情。”蔣欣怡知道,她在這段感情中付出了太多,也知道她在賀俊生最艱難時,嫁給王強是無可奈何:“可感情這東西,本來就很奇妙,有些人,一但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有些事,一但發生了,就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楊曉雪不甘的去拉蔣欣怡的手,低聲下氣的哀求着:“蔣欣怡,我真的不能沒有俊生,求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楊曉雪,這不是我肯不肯把他還給你的事。”蔣欣怡覺得她現在就是在鑽牛角尖:“你要懂得強扭的瓜甜,強按牛頭不喝水的道理。”
楊曉雪無助的張嘴痛哭起來,兩個肩膀一抽一抽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好不容易熬到同王強離婚,好不容易拗過父母,給我感情的自由,可最後俊生竟然不要我了,這讓我以後該怎麼活?”
“如果我是你。”蔣欣怡望着痛哭流涕的她說:“我會兒選擇堅強的活着,如果對方心裡已經沒有我的位置,我的死纏爛打,隻會兒将兩個人的距離越推越遠,與其那樣,還不如将這段感情深埋心底,讓時間來慢慢淡化它。”
楊曉雪不甘搖頭,忍着哭聲,紅腫的眼睛看着蔣欣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俊生,也不會兒有人比我更愛他。”
蔣欣怡覺得可笑:“你明知道賀俊生是一個心地正直,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你卻在村裡四處造謠,說自己為了同賀俊生舊情複燃,選擇同王強離婚,還四處造謠說賀俊生要抛棄我,誤讓村民覺得我是個可憐人。”
楊曉雪強忍的情緒,在胸腔裡翻滾着,身側的五指死死的攥着衣角。
“因為你心裡的妒忌,所以你在孫浩的草藥中動手腳,你想讓我名聲掃地,讓賀俊生誤會兒我,讓村民誤解我是個庸醫。”蔣欣怡哼笑着問:“這就是你對賀俊生的愛?”
楊曉雪被問的啞口無言,下拉的唇角微微發抖,嗓子像被灌入了最麻最辣的辣椒油,火辣辣的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該說的話都說了,蔣欣怡不想在這跟她繼續浪費時間,毫不留情的擡腳離開。
剛走幾步,意外撞上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賀俊生。
如今的賀俊生走路還要倚靠拐杖,可雙腿越來越有勁,走路也比之前靈活多了。
“你怎麼來了?”蔣欣怡問。
“搭坐王叔的馬車,來鎮上趕集。”眼中隻有蔣欣怡的賀俊生,一步步朝她走去:“咱媽也來了,正在藥鋪等你,我們走吧!”
微風吹過,頭上的樹葉沙沙作響。
兩人深情凝望彼此,垂落在身側的十指不知不覺的交叉到一起。
楊曉雪看着眼前的畫面,無助的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賀俊生,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身後發瘋的聲音在咆哮:“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蔣欣怡腳步微頓,眼神詢問賀俊生,要不要過去看看?
賀俊生同她十指緊扣的力度收緊,擡眼望着前方的路:“越是這個時候,我越是不能心軟,我的安慰,隻會兒給她帶去更大的痛苦。”
“而且。”賀俊生将身旁的蔣欣怡,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進:“今後在這個世上,能讓我心疼發瘋,幫她擦眼淚的女人,隻有你一個。”
楊曉雪的哭聲,随着風聲越飄越遠,最後被埋藏在無人問津的空氣中。
這世間的很多事,外人就算說破嘴皮,也無濟于事,唯有當事人自己想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