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甯難得地感覺到自己的九年義務教育和薛明揚的不太一樣,不然他怎麼沒法理解對方的話?
什麼叫他動心了?
他直接反駁道:“動什麼心?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胡說,造謠可不是好習慣,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是個堅定的獨身主義者,不談戀愛不結婚。
“而且,我跟存秋隻是朋友,你别胡亂發散。”
薛明揚笑了聲,眼帶狡黠。
他不信傅柏甯否定的說辭,對方沒談過戀愛,可能是心動不自知,有沒有感情,旁觀者是看得出來的。
他輕飄飄道:“獨身主義者,甚至是不婚主義者,這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沒遇到那個讓你有戀愛和結婚想法的人。”
傅柏甯微皺起眉,強調道:“不管怎麼說,我隻當他是朋友,欣賞他的才華,也隻是能夠體諒他這一路走來的不容易,沒有其他意思。”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
薛明揚戳穿了,但點到即止,好事多磨嘛,傅柏甯現在沒意識到、不肯承認,可以後的事情誰說得着。
傅柏甯聽出了薛明揚根本沒信他的解釋,不過沒關系,往後走着看,對方早晚會知道這個猜測有多離譜。
他不可能喜歡上謝存秋的。
不可能。
或者更準确點來說,他不會喜歡任何人,這世界上确實存在能夠靈魂共鳴的純美愛情,但他不覺得自己遇到,也不認為自己能成為很好的愛人。
與其将就,與其耽擱旁人,不如獨善其身。
不過話說回來,他是沒打算跟謝存秋談戀愛,但朋友該關心還是要關心的。
知道對方胃不好,轉天就送了上好的熟普、陳皮過去,還有搭配好的山藥薏米茶的茶包,養養脾胃。
謝存秋道了謝,緊接着又約他一起去取修好的小提琴,他也從善如流地答應了。
出發這天,他開車去接人,然後到機場乘專機去大師那邊。
隻是一見面,他就發覺了不對,謝存秋的狀态稱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有點憔悴,白皙的臉色透着點蒼白,眼睛也微微紅。
整個人蔫蔫的不太有精神。
坐到副駕,謝存秋表面上還算淡定,遞了個小禮袋過去,道:“你送的茶我嘗了,挺好喝的,這個是回禮。”
他問過醫生,茶葉現在最好是不喝,但陳皮和薏米茶适當喝些有好處。
傅柏甯收下禮物,暫時沒工夫打開看,他注視着謝存秋的面容,問道:“先不說回禮不回禮的,你自己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傅柏甯微歎了口氣,“臉色,你的臉色可不算好,昨晚上熬夜了?早餐吃了嗎?”
謝存秋下意識摸了摸臉頰,他出門前仔細确認過,問題不大,應該不那麼容易被看出來,但傅柏甯卻隻用了一眼就瞧出了他的不對。
半分鐘後,他瞥開視線道:“沒熬夜,就是早上起來胃裡不舒服,還沒吃飯,可能有點低血糖,不過沒大問題,一頓不吃不要緊。”
傅柏甯從儲物箱裡摸出倆小東西塞到了謝存秋手裡,随後發動車子,微皺起眉道:“早餐多少還是要吃一些,時間還早,我來安排。”
謝存秋看着手裡的兩小塊黑巧克力,心緒複雜。
什麼胃不舒服,那是孕吐。
他今天早上根本不是被生物鐘喚醒的,而是強烈的反胃感,他沒想到孕期的不适來得這麼氣勢洶洶。
别說吃早餐了,恨不能把整個胃都吐出來。
到現在他嗓子裡還泛酸,沒一點胃口,但是……他盯着巧克力看了會兒,然後慢吞吞地撕開包裝紙乖乖吃掉了。
甘醇的巧克力香氣很快覆蓋了那些酸澀。
他輕輕舒了口氣,能讓對方陪他吃一頓早餐,算是意外收獲。
傅柏甯選了一家廣式茶餐廳,菜色清淡而有滋味,看着身邊人能好好吃兩口東西,他皺起的眉都跟着舒展開了。
菠蘿咕噜肉酸酸甜甜很開胃,酸爽可口的小菜也不錯,謝存秋還喝了些粥,胃裡終于熨帖了些,精神頭也好了許多。
離開餐廳時,傅柏甯想了下,叮囑道:“還是那句老話,身體是第一位的。”
謝存秋瞅了眼傅柏甯,冷淡的眉眼間蘊着些輕微的、不仔細看就會忽略的笑意。
對方一定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到底有多……可愛,唠唠叨叨的,偏他還就願意聽這樣的唠叨。
還是因為在意。
他沒見對方跟其他誰誰誰這樣子。
傅柏甯沒聽到回應,扭頭看過去,一下撞上了謝存秋略帶調侃的目光,他後知後覺地閉上了嘴,說實話……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是絮叨的人。
左右對方的臉色和精神頭都好多了。
坐上車,他借口拆禮物轉移了話題,那是個小巧精緻的智能音箱。
謝存秋介紹道:“這個音質不錯,你放家裡或者放公司都行,隻是有點小遺憾,智能化程度并不高。”
傅柏甯收好禮物,發動車子,順着這個話題道:“現在市面上的人工智能水平參差不齊,想開發一款出色的智能産品,也要搭載的AI水平跟得上。”
謝存秋懶洋洋地靠在座椅裡,聞言稍一揚眉,“你對人工智能有不少了解?”
傅柏甯用眼角餘光掃了眼謝存秋,“你對這個也感興趣?”
謝存秋短促地笑了聲,頗為愉悅道:“雲計算和區塊鍊都屬于信息科技,我這幾年零散地接觸過一些人工智能模型,有點意思,我倒是很有興趣做做開發。”
傅柏甯略一思索,提議道:“既然如此,謝總介不介意拓展一下我們的合作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