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宋雅雅的印象如何?”
阮錦怎麼也沒想到正吃着醋,喜歡的人會突然問及自己對他心上人的看法。
何煦的目光灼灼,十分認真。
迎上這般不尋常的神态,阮錦隻覺得自己像是被那雙眼睛蠱惑,竟下意識跟着思考起來:“宋小姐的性格認真,算是可靠的同事。”
何煦:“隻有同事嗎?”
阮錦眉毛微挑,猛然意識到什麼:“你該不會是希望我從男女關系的角度去考慮吧。”
從何煦的沉默中,阮錦意識到他居然是認真的。
何煦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如果那天我沒有去,隻有雅雅一個人去那間甜品店,或許你記住的人就是她了。我們之間不會産生交集,你跟雅雅也能交換聯系方式。”
阮錦第一次想喊殷浮打開何煦的大腦,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眼前的何煦像是被人奪舍……還是說面對愛情,再聰明的人也會突然降智?
畫面上的宋雅雅陽光快樂,阮錦卻覺得她像是操縱人心的惡魔,透着詭異與不詳。
但是,一向精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問題他需要認真回答。
阮錦:“宋小姐這樣的性格隻會被我牽着鼻子走,我可以一時打趣她,也會欣賞她的辦事能力,但是我們之間沒有可能,最多把她當妹妹。”
知曉情敵身份之後更是妹妹都别想,他巴不得宋雅雅到更僻遠無信号的群星旅遊,想不起跟何煦發消息才好。
阮錦又補充道:“相比會一直被我欺負的,我更喜歡與我勢均力敵……或者比我更強的,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何煦不置可否。
他沒法對阮錦說出,蟲母預言中的未來阮錦在跟宋雅雅逐漸交好,跟他則是一點交集沒有,除了垃圾星上的反感。
預言的大多劇情都走向真實,但是很多事情也的确發生了改變。
至少現在阮錦是沒有可能跟宋雅雅在一起了。
何煦見他欲言又止,打斷道:“你仔細看這張構圖。”
阮錦:“?”
何煦:“這個角度是有人在幫她拍攝,而她面對拍攝者認真打扮還将這張照片發給了我,就是想說她已經告别了過去,徹底放下了。”
阮錦:“這能看出來認真打扮?”
何煦:“海邊風浪大的地方,如果不是為了更好出片,她是不會将頭發放下的。披發還特意做了造型,足見重視。女性拍攝擅長聚焦人物,而大多男性拍照時會忽略人像聚焦風景,這裡原本的構圖是想要拍下更多海浪。”
“但在某一瞬,因為畫面中人物的笑容放大了人物,才導緻聚焦沒來得及調整。當然,我判定他是男性是因為雅雅的瞳孔有映射出對方的樣子。”
阮錦盯着那張已然在她腦海中形成女撒旦的照片,艱難地跟着何煦的分析一點點回顧上面的細節,一時腦海混沌,總覺得某些重要的訊息一閃而過。
何煦:“她在旅行中找到了不錯的結伴者,而且她很滿意。看來你們是沒有在一起的希望了。”
阮錦:“我也沒想過跟她在一起。”
“不對,你不是喜歡她嗎?”
何煦眨了眨眼,說道:“我從小看着她跟我一起長大,見過她從小豆丁到亭亭玉立,當然喜歡她,她對我來說就像家人一樣。”
他當然知道阮錦誤會了什麼。
系統一直以來要求的炮灰人設,他對宋雅雅對外隻能是愛情方面的喜歡。但是如今子蟲已去,脫離人設,他得以能借着誤會打趣阮錦。
阮錦臉上又驚又喜,最後強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平靜,何煦看在眼裡,也清楚自己心态的轉變。
如今他不再受到任何限制,也終于能久違地詢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蟲母的預言會被打破,未來的每一天都将是未知。
未知,才是饋贈。
何煦:“我對雅雅來說也隻是兄長。”
他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多此一舉去解釋這些。
一直以來,面對阮錦時他才是真正的自己、無需僞裝。從曾經猝不及防,來不及僞裝,到後來習以為常、習慣性在面對阮錦時不去考慮僞裝。
一個月的看護,于何煦來說也意味着他有一個月的時間用與阮錦相處時的放松找回真正的自己,雙方利益置換,互不虧欠。
可去過甜品店,再聽着阮錦扯出來的借口,何煦知道他錯了。
或許是因為阮錦先于所有人看見真正的他。
他們是同樣驕傲的一類人,阮錦能輕易捕捉到他不曾表露的想法,更是極擅投其所好,推他去彌補那些他不願意碰觸的遺憾。
這場他認為的雙向互利,隻會是他單方接受另一個人的示好。
何煦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