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不原諒呢?”
“不原諒就接着求原諒咯,總不可能讓我放手吧?”
房間裡的兩人四目相對。
許是先前何煦掙紮鬧出了些動靜,門外時不時有人敲門詢問。
何煦整理好衣領,透過一側浴室中的鏡子看清自己破碎的嘴角,伸手撫去上面的血迹。
阮錦舔去唇邊的血迹,舌尖發紅,抿唇間不自主嘶了一聲。
一瞬間的惱意很快消退,瞧着阮錦不住的小動作和嘶氣聲,何煦重歸冷靜。
他沒有理會屋外的動靜。
何煦:“你怎麼在這裡?”
阮錦餘光掃過,何煦臉上紅暈漸漸褪去,染上血色的唇邊靓麗極了,偏偏眸子又是極緻的冷靜與理智,壓根沒有走向他預設的發展。
不按常理出牌,也是他喜歡的地方。
阮錦:“軍部會議,本來不想參加的,但是猜到你可能在這裡。”
何煦繞過阮錦,從客廳的冰櫃取出一瓶冰水遞去。
阮錦也不推脫,順手接過。
發現機器人四處打掃時,他就猜到何煦有留言,讀取機器人的數據能找到留言的蹤迹。
他故意沒有去找,而是找上門打算借題發揮,打算好好借機示弱,讨到些好處。
滿腹草稿打了一路,但在踏入房間看清桌上還未打開的訂婚請帖時,還是沒能控制住升騰而起的醋意。
阮錦有種預感,讓何煦在他跟宋雅雅之間作選擇,心上人說不準更在意那個“妹妹”。
跟他回憶中的人相似的妹妹。
阮錦喝了一口冰水壓過舌尖痛感,眼眸微暗。
沖動是有,但也有他的有意放任,就是為了試探。
何煦現在的态度是?他看不清。
身後的請帖實在硌人。
何煦對照鏡子處理完唇邊無法見人的傷口,出來就見到阮錦坐在小沙發前一口口灌冰水。
不同于鎮痛,更像是無意識機械化重複。高大的身形縮在狹窄的小沙發中顯得有些滑稽,兩條大長腿完全放不開,可他本人對此毫無察覺。
何煦:“還不走?”
阮錦快速擡頭,滿臉寫着抗拒:“走去哪裡?”
何煦:“你是用我之前給你的終端号刷開我的房間的吧?這裡可是軍部會議的統一酒店,等到明天人員清查,盜刷潛入可能會上升軍事法庭。不想将事情鬧大就去登記入住。”
阮錦:“我不想去,除非你跟我一起。”
何煦怒極反笑,指了指唇邊明顯的咬傷,阮錦咬得極有分寸,輕微出血又不至于傷口過大,誰都能看出其中十足的心機,冷靜下來的何煦自然知道他存心試探。
“你覺得我這樣子陪你出去,剛才的事外面會怎麼傳?”
阮錦:“那我也不去,我不在乎他們發現我,我要留在這裡取得你的原諒!你答應過我可以休假時跟你去你家,約定還沒結束,我等你一起回家。”
何煦一頓。
回家這樣的字眼令他心神一蕩。
相較于從前熱愛工作的何副将,現在的他更想看看屋子各處的那些改變,還有阮錦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舊物,一件件已然被時代淘汰卻從不會在記憶中褪色的物件。
但是……
何煦皺起眉:“你現在是将機甲部還有你的職務都當作玩笑嗎?”
阮錦敏銳察覺到語氣不對,趕緊道:“我很認真對待軍部的工作,也很感激部長讓我成為機甲部的一員!這是我的專業和愛好,我不會因為感情的事情混為一談。加入機甲部有我喜歡你的原因,但是我本身也很熱愛這個崗位!”
見何煦眉宇微松,阮錦才松了口氣,還是沒忍住道:“隻是我應該取得你的原諒,也不希望你因此躲着我。”
再說多,可能引起反效果,阮錦歎了口氣,放棄了原先的打算,他伸手摸到背後的請帖。
以兩人如今的關系,他将這東西藏起來,隻怕更會引得何煦反感。
阮錦起身,手腕卻突然被人抓住。
何煦沒好氣道:“我什麼時候說不原諒你了?”
喜從天降,不過如此。
阮錦眼睛驟然亮起:“你是說?”
何煦:“我說我原諒你,我也并不反感。隻是相較于這樣試探……”
阮錦突然道:“那我可以再來一次嗎?”
何煦挑眉:“我沒有受虐傾向,對被人咬沒有興趣。”
阮錦:“相較于試探……,如果我直接說希望成為你的男朋友,現在的你會願意答應嗎?”
何煦眨了眨眼:“???”
阮錦:“都說如果先提出的請求被否定,對方會更願意答應下一個。如果你不排斥我的親近,我可以成為你的男朋友嗎?”
何煦:“你現在剛進入軍部,正是上升期,如果傳出去讓人以為你是憑借關系走了後門……”
阮錦打斷道:“你這麼說就是願意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