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倒不是花天酒地的性格,隻不過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瞧他嘴角帶笑的得意弧度,顔昭甯頓時猜了個大概。她優雅地擦過嘴角:“那就祝你早日定下來,争取讓我當個奶奶。”
頓時被嗆到的蕭馳瞪回眼神,卻鬼使神差想到覺曉。
唔,如果能有個迷你版的神仙姐姐……
狗尾巴又想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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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于工作的日子乏味而平靜。
這天傍晚,覺曉照舊挺胸端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敲打着策劃案,知性唯美的身影,俨然是辦公室裡最養眼的風景線。
可惜時運不濟。圍繞着女神的傳聞,已經變質成了“何日離職”以及“趁着年老色衰之前找個有錢人嫁了”之類的喪氣話。
正沉溺思考時,内部溝通軟件不斷亮起,是制作人拉起個新人培養群。
「校招生很快就來,看下對應的導師名單,都是老司機了,沒問題吧?」
覺曉微怔,發現自己名字後面跟着兩個陌生的字——蕭馳。
好奇怪。
如果她選擇不接受PIP,應該很快就可以收拾東西離開了,怎麼會被安排帶新人呢?
誰知走神的功夫,身後的文案妹子竟然不悅地嘀咕了句:“憑什麼呀?是我先申請帶蕭馳的,早就答應過我了。”
辦公室多以軟件溝通,忽然真人上陣講出刻薄話,氣氛頓時緊張。
覺曉茫然回頭。
這潑辣妹子編制上是她的下屬,卻是那編劇顧問帶來的,關系自然不算對付。
無聊。覺曉開門見山:“你想當導師?那去說就好,我無所謂。”
此話不假,雖然這工作有少量績效獎金,但新人懵懵懂懂問題多,歸根結底還是個苦差事。
文安妹子白了眼,竟真義憤填膺地朝制作人辦公室走了過去。
覺曉不解地打開雲文檔查看新人檔案。
事實上,那晚她并沒有看清駕駛證上的名字,自然也不知道,屏幕前這位二十歲就從美國名校以雙學位畢業的高材生,正是和自己荒唐一夜的可愛小狗。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她單純感慨人家履曆精彩的同時,已有關系不錯的姑娘發來私聊:「哈哈哈哈!那個蕭馳可是家裡有礦的大少爺,她氣死了吧!」
覺曉淡淡回複:「隻是當導師幫忙幾個月而已,人家的礦和她有什麼關系?」
同事感慨:「曉曉老師不缺接近優質男青年的機會,不會明白的。」
這條消息傳過來的同時,那個氣勢洶洶的文案妹子已經臉色鐵青地回到座位,故意提高音量:“有些人啊,真是又争又搶。”
……
覺曉冷淡蹙眉:“你說什麼?”
“我沒說您,”文安妹子多少怕被投訴,變臉微笑,“别多想啊。”
彼此職級天差地别,沒必要一般見識。
覺曉剛将電腦椅扶正,便看到領導的私聊留言:「孫總點名讓你帶,你能力強,又穩重,好好照顧人家。」
連事業部老大都開了金口,一個新人,至于這麼隆重嗎?
明明校招生每年都會被淘汰大半。
奇怪。
見對方沒催問PIP的決定,覺曉也便選擇沉默裝傻,打開手機在樂隊小群發消息:「今晚不用加班,演出照常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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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處,酒吧内的溫度比室外還要熱情幾度。
在這種遠離現實生活的環境中,用純粹的音樂和聽衆對話,是社畜最好的精神撫慰劑。
覺曉抱着吉他走回休息室時,額角已帶着薄汗。剛才的演出相當順利,有不少鹿姐的老朋友前來捧場點歌,氣氛好到不行。
隻可惜自己明天還要早起,沒辦法久留。
“覺曉姐!”酒保小哥推門而入,“有客人送你的。”
正在梳理長發的覺曉側頭,接過一大束玫瑰——厄瓜多爾北極光,每一朵都夢幻飽滿,像被凝固的極地夜空,金貴得很。
這民謠酒吧并非什麼高消費的場所,她很詫異:“誰送的?”
酒保小哥擠眉弄眼:“一個大帥哥,在外面等着呢。”
……不會又是什麼自我攻略了的花花公子吧?
覺曉并不打算接受,慢條斯理地收拾好儀表,背上吉他,這才推門而出,打算物歸原主。
誰曉得後台燈光昏暗的走廊中,卻站着個意外的高大身影。
她尴尬駐足。
今夜的可愛小狗明顯是刻意打扮過的。
精緻時尚的黑襯衫被肌肉撐得恰到好處,領口微敞,鎖骨線條一路延伸進陰影裡。
銀灰發絲用發膠随意抓出幾分野性,偏偏眼睛亮得無害,臉上還挂着明晃晃的幸福笑意,像位理直氣壯等她下班的……男朋友。
……
反省過好幾日,越發認為不該招惹小朋友的覺曉呼吸一滞,本能反應是——拜拜。
她連玫瑰都忘了還,轉身就朝後門大步離開。
無奈腿長差距過大,片刻後便被蕭馳輕松攔住。他暧昧地俯身輕笑:“姐姐,你跑什麼?”
失去邪惡酒精的加持,覺曉端莊如聖女,微微後仰保持距離。
萬萬沒想到,蕭馳這家夥竟然熱情地撲了上來,在大庭廣衆之下用力抱住她,尾巴亂搖,聲音還特别委屈:“我想你了。”
覺曉瞳孔地震:“???”
正在後門抽煙的鹿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