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這個小鼓手,是鹿栀夏在樂隊論壇招聘來的。
最開始合作時他甚至還在讀高中,但技術牛話又少,接了表演從不請假,年齡問題也便不足為慮了。
除卻表演和練習的日子,覺曉很少跟他碰面,可畢竟也算瞧着這孩子長大,故而教訓的話多講了兩句:“我知道你在為我考慮,但我有分辨能力,而且不是你親眼所見的,就别輕易當成事實。”
謝淵還算乖順,很快便緩和了态度:“抱歉,我隻是……”
他轉而低頭:“是我聽風就是雨了。”
覺曉松了口氣,順勢彎了彎嘴角,背起吉他便要回家。
“曉曉姐,”他忽起身,“下月三号是我的生日,你可以來參加嗎?”
還是第一次從謝淵口中聽到這種請求。
“我那個後媽去世了,是我爸非要幫我慶祝,”他略顯尴尬地解釋,“但我也沒什麼朋友——鹿姐和綿綿也去。”
身為“大戶人家”的私生子,應該很難處理複雜的人際關系吧?
覺曉無從想象,隻同情他小小年紀便要承受如此壓力。而且考慮到有鹿姐作陪,應該不會遇到什麼麻煩,故而欣然答應:“行,地址發我。”
話畢便翩然而去。蝴蝶一樣。
謝淵仍站在原地,一下又一下地玩着打火機,眼神卻始終沒離開打開又關上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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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加班最容易耽誤找對象,但也不失為逃避感情的有效途徑。
自從那夜失控過後,覺曉幾乎天天忙碌到十二點,再沒給小狗半點親近的機會,偶爾在辦公室一起開會,也從不眼神對視,反而比之前更顯得生疏幾分。
可謝淵那個生日會竟要在五星酒店舉行,而且日期近在咫尺,不準備像樣的衣裙可不行。
思來想去,覺曉終于決定面對拖延已久的正事:去蕭馳家把Jimmychoo拿回來。
那是鹿栀夏送她的新年禮物,也是她最喜歡的奢牌高跟鞋,可不能說扔就扔。
「我在小區門口,快點。」
當天深夜下班,覺曉毫無預兆地突然襲擊,守在公寓樓下短信催促。
蕭馳那家夥果然又開始找借口:「來都來了,不如看看如意?它說好想你^ ^」
貓怎麼會想人,狗才會。
覺曉站在路燈下無聲歎息。
「姐姐不允許,我肯定不會動手動腳的,别生我的氣了。」
這般許諾完,蕭馳又發來小貓咪的賣萌視頻。
其實覺曉很久前就想收養一隻小寵物了,但她總是瞻前顧後地怕自己照顧不好,倒真的很羨慕他說做就做的性格。
而且那晚真不能怪他動手動腳,是自己忍不住蕩漾……
考慮到蕭馳這幾天的确相當收斂,她勉強答應:「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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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漂亮房子,琉璃天窗投下的漸變光好似比記憶中更加夢幻。
覺曉拘束地進門,難免被這地方勾起了瘋狂的回憶。她故意不去理蹲下身幫忙換鞋的蕭馳,甚至輕輕把他踢開,自顧自地趿拉着新拖鞋往前走。
“喝點什麼?”蕭馳緊跟在後面。
不會又想拿酒精作誘餌吧?
覺曉不由回頭打量。已近午夜,這家夥多半準備睡了,穿着輕松的家居服,短發也亂得随意,但實在擋不住那張俊臉的美麗。
顔控總是沒出息。她态度溫和下來:“不喝,貓呢?”
蕭馳忙打開一扇門:“在這裡,怕它亂抓沙發就沒放出來。”
剛想譴責這家夥怎麼不給小動物自由,結果迎面而來的全屋貓爬架和數不清的可愛玩具,卻瞬間讓覺曉閉上了嘴巴。
此刻落地窗外已是萬家燈火,想必白日時定然陽光燦爛,能把它的毛毛曬得蓬蓬軟軟。
簡直是小貓天堂,真挑不出半點毛病。
幾日不見,橘貓幹淨了許多,而且變得相當大膽,立刻就沖到覺曉面前,輕輕地扒住了她的牛仔褲。
俯身把貓貓抱起,柔弱又柔軟的手感瞬間融化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