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夾着尾巴溜得飛快，剛跨上去，頭兒在後邊喊，“不把它撿回去嗎？”

陳述想死的心都有了，眼一閉心一橫，撚起兩根手指飛快丢進兜裡，上車前還不放心地拍了拍。

兩隊人面對面坐着，眼睛裡的劍噼裡啪啦亂殺。

警察覺得好笑，打趣道：“要不結個拜。”

話落，他們默契的把頭扭到一邊，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個荒謬的提議。

*

警局裡。

一個警察走在前面，後邊跟着一群排得很整齊的人。

“喲。”一小夥從窗口探出頭來，“又來了一群中二少年。”

陸知年瞥了一眼，那人笑得一臉燦爛，特欠揍。

警察坐在椅子上，他們自覺蹲在地上，兩地間隔了十萬八千裡。

警察敲着記錄本，“挨個進來。”他筆尖指向陸知年，“從你開始吧。”

陸知年跟着走進會議室。

“坐。”警察指着對面的凳子，等他坐下，警察才繼續問：“鬥毆的理由是什麼？”

陸知年嘴抿成一條線。

“鬥毆的理由是什麼？”

陸知年許久才從牙縫擠出幾個字，“他性騷擾。”

“誰？”警察擡起頭。

“林逸軒。”他吐出一個名字，“穿衛衣戴眼鏡那個。”

“你有證據嗎？錄音，視頻或者文字。”

陸知年搖頭，“沒有。”

“受害人是你認識的人？”

陸知年遲疑了幾秒，垂下眼掩蓋住翻滾的情緒，“不是，我隻聽到他猥亵其他人的聲音，不知道受害人長什麼樣。”

警察在記錄本上記下一行字，他有些奇怪地問道：“為什麼不告訴老師。”

“他很擅長僞裝，人際關系很不錯，加上學習又好。”

警察了然，起身，“哪個學校？”

“十一中。”

“行，我們會去調查清楚，到時候需要你多配合，叫下一個吧。”

陸知年出去，陳述進來直接開口，“人是我打的。”

警察：“……”你當我是傻子嗎？

“打人的理由？”

陳述認真思考片刻，“他搶我女朋友。”

“什麼？”

“他看上我對象了，約在巷子裡單挑，他輸了，為面子使陰招拍下陸哥打人的視頻。”

“陸哥是我很重要的人，用他來威脅我，比什麼都好使。”

警察心很累，靠在椅子上，加班就算了還搞心理戰。

接着是幾個小弟，說了一些有的沒的，一個勁撇清關系。

最後是林逸軒。

衣衫不整，眼角青了一塊，嘴角沾着血絲，耷拉着眼，雙手微微顫抖，“警察叔叔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我媽媽還等我回家吃飯，她年紀大了，家裡又沒有多餘的人，怕她擔心。”

警察筆敲着桌子，“鬥毆的理由是什麼？”

林逸軒一顫，眼淚順着流下來，“陸知年家境好，脾氣差，仗着家裡捐了棟樓，就為所欲為，不聽學校管教，私下也結交了一些社會人士。”

“而我是靠着低保入學的，除了成績好點，沒什麼存在感。”

他聲音中夾雜着低低的抽泣聲，“我隻想安安穩穩渡過高中三年，卻不經意間得罪了陸知年，之後我的日子舉步維艱，經常被取笑，被欺負。”

警察打斷他的長篇大論，“你為什麼會得罪陸知年？”

林逸軒咬着嘴唇，“我有一個表妹，長得很漂亮，我小時候在他們家待過一段時間，這些年也一直有聯系，上高中後表妹學習下降，她媽媽讓我輔導她。”

眼淚暈在紙上，“一天，我打掃完衛生，看見陸知年在和表妹接吻。”

林逸軒低着頭，“我很害怕，怕被老師發現，沖了上去。”

“導緻用力過猛傷到他，誰知結下了仇，天天被針對。”

“幸虧今天有防備，不然後果不敢想象。”

事情沒水落石出前，誰也不能私自下結論，幾人寫完檢讨，經曆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價值觀‘重塑’，留下電話，住址，随時聽候傳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