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烨被賀臨雪的話震得半天沒說出話，半天才咬牙擠出四個字：“厚顔無恥。”

賀臨雪笑了下，呼出的鼻息噴灑在隋烨耳側，微微有點發癢，他從隋烨耳側又移到正前方，盯着隋烨的眼睛道：“我厚顔無恥？似乎不是我親的你，而是你主動......他又将目光向下移，看了眼隋烨的唇：“親的我吧？什麼時候被強吻這件事，厚顔無恥的反倒成了受害者了？”

隋烨被賀臨雪說的無力反駁，他并不是個很好的辯論者，尤其是在為自己做的蠢事辯解上。

賀臨雪放開手，伸手扶了下自己的無框眼鏡：“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主動親吻的對象，是對自己有一定吸引的人，這種吸引可能是感情上，可能是□□上，不知道，你是哪種？”

隋烨這兩天本來就心裡亂糟糟的，被賀臨雪這麼一說更是心亂如麻，思及自己做的夢，他郁悶道：“别胡說八道了，我是直男，你對我不可能有任何吸引。”

“哦？會主動親吻男人的直男？”賀臨雪意味深長道：“看來你們00後，對直男這件事的界定，跟我們這一代的人不太相同。”

"......"

厚顔無恥又巧舌如簧的賀臨雪。

賀臨雪擡手看了眼手表，整了下西裝下擺剛才弄出的一點皺褶，然後道：“說實話，我并不在意你的性取向，畢竟我隻需要一個跟我各取所需的人，但是也許你該重新考慮對自己的性取向是否有誤解了。”

說完賀臨雪轉身離去。

隋烨站在原地半天沒動，良久才低聲道：“放屁。”

*

賀臨雪取下眼鏡，将身體陷進沙發裡，閉上雙眼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然後用冰袋敷了一會眼睛。

感到眼睛的酸澀消退了一點，他從沙發上起來，走到酒櫃旁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實際上他也并不是很喜歡喝酒，但喝酒是他緩解壓力的方式之一。

酒裡加了點冰，冰涼的液體入口，工作帶來的疲憊感仿佛也被沖淡了一點，他将面前的筆記本翻開，掏出鋼筆寫下漂亮的字體。

第二次實驗記錄

實驗對象：隋烨

目的：脫敏

次數：1

實驗類型：親密接觸

實驗結果：全身消毒次數3次，雙手消毒3次（克制後結果）

總結：仍需消毒，但次數已在克制後減少，不适感依舊存在，生理性不适大于心理性不适。

實驗對象雖愚蠢但可愛，适當調戲可提振心情，此外腹肌确實可口，建議繼續接觸。

寫完這些，賀臨雪将筆記本合上，将杯中液體一飲而盡。

他将筆記本收了起來，走回房間躺到床上，這幾天幾乎是連軸轉，本來是沒有去錄制現場的行程的，但今天他剛好會路過錄制現場，所以抽出這麼幾分鐘的時間。

他看了眼表，淩晨十二點四十五，這是這段時間他第一次能這麼早能躺到床上，連續幾日的睡眠不足，按常理來說，有這得來不易的睡眠時間，他應該沾到枕頭上就睡着。

但此刻他卻并無什麼睡意。

遇到隋烨以來他做那種夢的概率有減少，這說明隋烨對他的病情是有緩解作用的。

而他做夢的那幾次，對象大多數都是隋烨，這也說明隋烨确實符合陸銘口中脫敏對象的描述。

大抵是酒意上頭，賀臨雪覺得自己身體裡有種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室内裝有恒溫系統，全天24小時保持舒适的恒溫，床上用品是絲質的，蓋在身上是冰冷而光滑的，一切都很舒适，但他卻覺得燥熱。

賀臨雪盯着天花闆發了一會兒呆，表情遲疑了一下，翻身從床頭櫃裡取出一個小包裝袋撕開又重新躺了回去，手伸進了絲質的薄被中。

賀臨雪閉上眼，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看起來像是痛苦，又仿佛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