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烨舟滿臉委屈地蹲在地上,與林賽無聲對視。
有時候交流不需要聲音,幾個眼神便可以。
林賽:怎麼樣,感受到煜川比以前更可怕了吧。
厲烨舟:不,很可愛。
林賽:戀愛腦收一收。
厲烨舟向柔煜川比心。
林賽拿起一隻不可再利用廢品袋,示意他鑽進去:戀愛腦免費回收。
厲烨舟搖頭晃腦,繼續比心。
一道冷厲視線掃來,兩人立刻低下頭,假裝自己是一尊石雕,互相瞪一眼。
厲烨舟比劃:約束帶需要多久解鎖?
林賽舉起手。
厲烨舟:五分鐘?
林賽翻大白眼:五個小時。
厲烨舟回頭看去。
“六歲”的柔煜川散發出的氣場比二十六歲的柔煜川更森冷百倍,都不需要和他有肢體接觸,隻要進入方圓三米範圍内,必定凍僵暴斃。
八年前的旅行中,他除了定期和柔照甯報告情況外,柔煜川的父親澹台晖偶爾會單獨找他聊起小時候的柔煜川。
澹台晖說,“煜川時常讓我以為自己再見到了嚴厲的曾祖父。問題是煜川當時才六歲,我的曾祖父已經一百三十多歲了!”
“曾祖父是個工作狂,沒日沒夜地瘋狂工作,很少與人接觸,從沒見過他笑,說話很直,常常一兩句話把人說哭的那種……”
澹台晖哭笑不得,“我曾希望我的兒女們擁有快樂的童年,每天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地玩耍,但煜川很早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每天刻苦學習訓練,付出難以想象的努力……我尊重他的選擇啦,偶爾會覺得遺憾,因為養成了他冷漠孤僻的性格。”
“除了我們和他妹妹,以及工作需要之外,他不喜歡任何人接近自己,覺得人際交往是浪費時間,特别是各種吹捧追求,更讓他厭惡……”
“烨舟,你是個例外,據我所知唯一的例外……雖然當時在醫院和你接觸不到十天,但我看得出你是個熱情似火又心地善良、有責任心的人,你像一團火,用生命在感染煜川,讓他的人生更加明亮。”
“做為煜川的父親,我真心希望他得到更多幸福,會有一個情投意合的人相伴一生,體會到不一樣的快樂。謝謝你,烨舟。”
第二次和柔照甯夫婦見面,已是半年前,他和柔煜川結婚後,在7号殖民地短暫停留。
柔煜川和柔照甯有公事要談,他們爺倆去小酌一杯。
澹台晖很高興他們結婚了,傳授了些婚姻中的相處之道,還說要把柔煜川從小到大的照片送給他一份。
可惜,澹台晖一高興略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
他們各有任務,匆匆分别,照片的事也不了了之。
現在,親眼見到了真實的,隻有“六歲”的柔煜川。
和他熟悉的柔煜川有差别。
“叔叔。”
忽地,柔煜川向他勾勾手。
厲烨舟趕緊過去,憂愁地提醒道:“我叫厲烨舟,是你愛人,不是叔叔。”
“叔叔。”
“……”
一定是上次提“喊爸爸”的報應。
這些叔叔爸爸的亂七八糟稱呼一點兒也不有趣!
平時那聲“厲上校”都顯得親近了。
厲烨舟擺出笑臉,溫柔地問道:“川川,喊我有什麼事嗎?”
柔煜川不悅,“叔叔為什麼喊我川川?”
厲烨舟道:“因為你上次失憶期間,我就是這麼喊你,一直喊到你完全恢複記憶。”
“喊了多久?”
厲烨舟慢悠悠地掰着手指頭數,最後笑眯眯地晃了晃手,“八個月。我們結婚後,我有時候也會喊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