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煜川知道厲烨舟有顧慮，又道：“動作輕點，沒事。”

厲烨舟眼中火光明亮，笑着順着柔煜川的勾引靠過去，擡手将他散落在額前的頭發撥開，吻上眼角的淚痣，另一隻手硬擠進他的後背與鏡面之間。

後背的冰冷感消失了，柔煜川感覺到他的吻依然火熱，呼吸間溫熱的氣息都噴薄在睫毛上，癢癢的。

癢得他心潮缭亂，纖細的腿悄悄地盤住他肌肉健碩緊繃的腰身，讓他們依靠得更緊密。

他清晰地感知到惡狗已經準備好開動，短促地輕笑一聲，伸手抓住褲帶。

剛動，沒想到被厲烨舟控住手，随後淚痣上的吻輾轉到鼻尖。

柔煜川忽地心神一凜，偏開頭。

理智不合時宜地回歸，旖旎的氣氛陡然冷卻。

“……”他低下頭，發絲自額角垂落，恰好擋住了眼角的餘光，看不到厲烨舟的神情。

此刻，他居然不敢看厲烨舟的臉色。

厲烨舟一定很失望吧。

柔煜川閉了閉眼，幹澀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是他勾引在先，又突然掃興，應該道歉。

不過光說“對不起”有個屁用，這道理他懂。

所以他不等厲烨舟回應，猛地甩開抓着自己的手，去解褲帶。

“柔教授還不知道我動作輕不了？”厲烨舟退後一步躲開，不介意地笑笑，“留到我想做的那天吧。”

柔煜川看看空蕩蕩的指尖，愣怔了幾秒，想抽煙，奈何褲子在地上，他不方便撿。

厲烨舟十分善于察言觀色，一個微小的動作，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他拿出煙盒，遞給柔煜川。

柔煜川點燃一根香煙，寡淡清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緩緩地擡起眼簾望，隔着袅袅浮起的白霧，注視着厲烨舟。

要把他融入骨血之中的欲念之火仍在，但沒有了剛才那股強烈的入侵感。

依舊像平日裡一樣，明亮熾熱地照耀着他。

白霧散去一些，他問道：“哪天？”

厲烨舟摸摸下巴，假裝認真思考了，“等我想到了再說吧。”

柔煜川哪會不明白厲烨舟在打什麼小算盤，還是應道：“好。”

說着，他視線無意識地落在厲烨舟的身體某處。

厲烨舟順着他的視線一看，立馬雙手捂住自家惡狗，“柔教授工作這麼辛苦，我隻是單純地想讓你舒服輕松點。柔教授不用顧慮我，我沒關系的啦——”

他嘴上大方，卻故意委委屈屈地拉長語調，撒嬌勁兒十足。

又眨巴眨巴眼睛，瞬時濕漉漉的一片，像隻可憐兮兮的薩摩耶。

柔煜川出神地看了看，鬼使神差地伸手揉他的頭發，“我知道了。”

厲烨舟像是得到滿足的大狗，晃着無形的大尾巴。

嘿嘿嘿，這樣答應就意味着會有很意思了……

厲烨舟搓手。

這時，熱水漫出浴缸邊沿，流淌到他的腳邊。

“那……柔教授先配合我做件事吧。”厲烨舟雙手撐在柔煜川兩側，俯身與他平視。

“嗯。”

柔煜川毫無防備，任由厲烨舟脫去被汗浸透了的訓練服和固定帶，坦坦蕩蕩地坐在他面前。

厲烨舟沒有多餘的動作，如珍如寶般地打橫抱起柔軟的身體，然後小心而輕柔地抱着他一起坐進浴缸。

柔煜川坐在厲烨舟的懷中，被他的雙臂圈住了身體，姿勢令人遐想紛飛，但惡狗已經偃旗息鼓。

被熱水和他的懷抱包圍着，後背緊貼着寬厚而結實的胸膛，舒暢而安穩。

他仰頭靠在厲烨舟的肩膀上，緩緩吐出一縷輕煙，覺得自己有點可恥。

雖然知道是厲烨舟耍的小心機。

恭喜他，達成目的了。

柔煜川看着煙頭上紅豔豔的一點火光。

那就下次讓厲烨舟開心點吧……

“嘩啦——”

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厲烨舟掬起一捧水，潑在他搭在浴缸邊沿的腿上，飛濺起的水珠不偏不倚砸在香煙上。

火光滅了。

“……”柔煜川把香煙捏成一團，丢進垃圾桶。

厲烨舟的下巴蹭過柔煜川光滑的肩，在頸側輕輕地吻。

柔煜川覺得麻麻的。

縱橫宇宙的最強指揮官縮了縮脖子。

厲烨舟起了壞心，牙齒輕輕地刮過皮膚。

軟軟的觸感，香香的氣味，好想變吸血鬼……

柔煜川捏住厲烨舟的下颚，“說好隻是讓我舒服的呢？”

“我是發現這裡有草莓印，”厲烨舟用很單純的語氣說道，“我稍稍處理一下，免得明天讓人看出來，嫉妒我到精神失常。”

柔煜川看他就是想在自己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

大綠茶狗的标記行為。

占有欲的幼稚表現。

柔煜川沒說話。

随他吧。

厲烨舟看柔煜川沒有抗拒，又嘬嘬兩口，得意洋洋地問道：“柔教授不誇誇我超強的自控力？”

“是啊是啊，都在你掌握之中。”柔煜川不由地嘴角勾起很淡的笑意。

“所以柔教授現在不要沖動，”厲烨舟雙手劃水，一波波的水浪沖刷下，面前的身體更如玉一般溫潤勾人，他喉頭輕顫，眯了眯閃爍着危險火光的眼，“我現在是正人君子，坐懷不亂，無欲無求……”

他一派得道聖人的調調，仿佛下一秒就要飛升，完全抛去世俗雜念。

柔煜川更想笑了，“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