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五名保镖人均攝影大師,随時随地各種拍。
柔煜川道:“沒想到拍了這麼多照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厲烨舟其實知道保镖偷偷拍了很多照片,随時彙報給柔照甯,裝作也是第一次看到,目光灼灼地指着某張照片,“我們去集市閑逛,遇到人販子那次!”
——旅行團來到佩塔星,全宇宙首屈一指的遊樂城坐落于此,雲集數千萬各星球的人,有無數千奇百怪的娛樂項目、商店和新奇東西,據說在這裡能買到所有你想要的。
在一片繁華歡愉之下,罪惡的黑暗勢力在湧動。
人口販賣集團會根據客戶的要求,綁架适合的人選。
他們看起來像趁着假期外出旅行的學生,天真單純好騙,被人販子盯上了。
保镖正要上前将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旅行團的老爺爺老奶奶們率先跳出來,擋在他們面前,阻止人販子靠近。
人販子好不容易找到最讓客戶滿意的目标,哪會肯輕易罷手。
何況面對的是一群老年人,和兩個學生,扭頭逃跑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柔煜川道:“我看到爺爺奶奶們……”
話剛出口,腿上傳來異樣感,低頭一看,柔軟的布料艱難地滑過膝蓋,拇指食指捏着一點點褲腰,其餘的手指繃得筆直,仿佛沾上他的腿,就要被吃了似的。
而手的主人兩眼快翻上天花闆了,眼白上血絲格外猙獰。
柔煜川捏住厲烨舟的下巴,讓他低下頭來看自己,“厲上校,天花闆好看嗎?”
與俊逸精緻的五官一同撞入厲烨舟眼簾的,還有領口半開的春光,美得炫目,随着擡手的動作,衣服下擺即将擋不住了。
天花闆哪有柔煜川的億萬分之一好看。
他腦子裡嗡嗡作響,喉嚨又幹又癢。
大惡狗又準備背叛主人了。
柔煜川眼角餘光瞄到壯實碩大的胸肌不正常地抽搐幾下,擡眼一看,厲烨舟熾熱的視線毫不遮掩地來回滑過白皙光潔的大長腿,最後停留在衣擺處,幽深的眼眸中又浮現出癡醉沉迷的占有欲,比黑夜更濃烈危險。
他自然而然也有了反應。
然後聽見厲烨舟在嚷嚷,“我,要,流,鼻,血,了!”
趁着厲烨舟擡頭捂鼻子,他抓住内褲,猛地提上來。
大惡狗有着遠遠超乎常理的活力和兇猛,氣勢撩人,天知道他多想把厲烨舟放倒了,坐在他身上……
榨幹為止。
如果縱容身體的反應與渴望,必将一發不可收拾,不止今夜别想睡了,一定會耽誤明天的工作。
等厲烨舟揉了揉鼻子,垂下頭,看到已經覆蓋住衣擺下的内褲,嚴絲合縫,古闆冷漠,啥都不露。
可惡,以後隻買丁字褲。
這些沒有情趣的破褲子統統扔了!
要說一點兒失落感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他真的很想要一次,奈何柔煜川終究是個理智戰勝欲望的人。
能讓柔大指揮官保持理智的,唯有重要的工作。
嗚嗚嗚,最沒辦法對付的“第三者”。
不過嘛,終究是他厲烨舟占據優勢。
工作時間可以陪着柔煜川,工作時間之外可以獨霸柔煜川。
他側躺在柔煜川身邊,緊貼着他,腳勾上纖細的腳踝,腦袋拱在香香的頸窩裡,蹭來蹭去。
蹭得柔煜川很舒服,享受着被這隻大狗依賴的感覺,柔聲問道:“鼻子還疼嗎?”
春風細雨般的嗓音治愈能力超強,本來就是裝流鼻血的厲烨舟,得勁兒演上了,搖搖頭,顫聲輕輕說道:“不疼。”
嘴上說不疼,偏透着十足的隐忍味兒,一個過分懂事的大狗狗形象躍然而出,惹人心疼。
柔煜川的指尖拂過大狗狗的喉結,最後在下颚處來回打着轉,低下頭,安慰似的親親高挺的鼻梁,“現在好點了嗎?”
“唔……”大狗狗扭動,欲言又止,想要更多。
柔煜川又親親一番。
厲烨舟被親得心神蕩漾,趕忙叫停,“不疼了不疼了。”
叛逆的大惡狗蓄勢待發,再親得去沖一個小時冷水澡。
柔煜川歪頭看了看他的臉色,才繼續之前的話題,“我看到爺爺奶奶們面對人販子們的兇器,仍然勇敢地保護我們,被激起了鬥志。”
他知道厲烨舟帶自己參加夕陽紅旅行團的目的,自己也“着了道”。
當時他的左眼隻能感應到微弱的光點,視野缺失,空間感知力也有嚴重偏差,人販子們看到他磕磕絆絆地擠出人群,頻頻向左側頭,而發現了這一點,大肆嘲笑他自尋死路。
“不如乖乖跟我們走,雖然你身體有殘缺,但勝在長得這麼俊秀可愛,會有很多大佬疼愛你……”
很快,人販子笑不出來了。
他失去了絕大部分記憶,但憑着肌肉記憶,以及失明後更靈敏的聽覺,在眨眼間橫掃千軍般的放倒窮兇極惡的五人,厲烨舟和保镖們第一時間沖上來,愣是沒撈到一點出手機會。
人販子癱在地上動不了,被警方拎走,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下一張照片,在一片歡鬧的人群中,一向熱情奔放的厲烨舟,安安靜靜地捧着他的手仔細檢查。
他記得厲烨舟擔心地說:“那麼重的幾拳,你自己也很疼吧?”
厲烨舟體貼地給微微發紅的指關節吹氣。
那細細的、輕柔的、溫暖的風,穿越八年時光,好像此刻又落在手背上,柔煜川擡起左手。
厲烨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床頭燈在表盤的星星上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
他伸出手指,探入柔煜川的指間,十指相扣。
掌心相合的溫暖,順着手臂,直達心髒,要暖化了心。
熠熠星光背後的累累傷痕,被厲烨舟手腕的影子籠罩。
柔煜川心頭一動,牽引着厲烨舟的手落在自己胸口,仿佛有一團火随之埋入心間,“你的方法,很管用。”
“嗯?”
柔煜川想到厲烨舟親在自己唇上,他不能抱着僥幸,想當然地裝作無事發生。
“阿烨,八年前,我确實因為利特爾頓少校的死,和布倫南在身心上的攻擊誘導,而真的打算去死……”他看到厲烨舟的臉色瞬間蒼白,趕緊先把結論說了,“是與你在一起的十個月,讓我逐漸有了活下去的勇氣,我沒有自毀傾向,沒有再想過自殺,永遠也不會。”
饒是柔煜川這般說,厲烨舟仍是心髒刺痛,驚得一骨碌坐起來。
和上一次說起這件事不一樣,這次柔煜川承認割開手腕是在自殺。
他盯着柔煜川,他松散慵懶地靠在床頭,頭發柔順而自然地垂下,些微發絲擋住了眉眼,但擋不住溫柔明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