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月并不是一個喜歡和人斤斤計較的人,甚至可以說她懶得和這些人打交道。
同為人類,可别人所感受到的真善美在她這裡一絲一毫都不曾有過。
反倒是人類的惡和劣根性,曾經的她無時無刻不在體會,利用、垂涎、威脅,樁樁件件,個中冷暖隻有自己知道。
前世的事還曆曆在目,許盈月眼裡揉不得一點兒沙子,更容不得毫不相幹的旁人去攻擊保護過自己的人!
“月,月神,你就這麼和星詭司對上,是不是不太好?”
周央安靜了一陣,終于小心翼翼的問了出來,許盈月的眸子一瞬間冷了下來:
“那我應該怎麼做?獻媚她?讨好她嗎?朵朵暴露出化妝師的技能後,她仗着等級立刻捏住朵朵,你猜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我一個剛出學校的學生都知道化妝師在這個詭界對男性職業者的重要,你說她知道嗎?
她要是知道,那麼當時你們三人争搶時她什麼都不做,你猜她又是為了什麼?”
周央一下子呆住了,終于回過味兒來,原來,這就是月神之前給那兩個家夥說話又暴露S級體質的根本原因嗎?
否則,這樣一來,鄭敏手裡握着朵朵和他們三個,尤可可和顧琪又是相輔相成的輔助技能,那唯一會被當成耗材探路的……就隻有月神了。
“啪啪啪——”
一陣掌聲響起,周央看着眼前的身影,幾乎變了聲調:
“陳任!”
“許小姐果然冰雪聰明,我就說鄭敏那副假聖人的樣子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出來。”
紅色的宮牆走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許盈月看着陳任含笑的模樣,眼神平淡:
“你不準備繼續躲起來了?”
“不不不。”
陳任伸出一根手指搖晃:
“許小姐,我一直都沒有躲,隻是你們看不到而已。比如……之前你腳下的那塊釘闆就是我。
當時,就算許小姐一不小心倒下來,也隻會砸進我的懷裡。”
陳任這會兒已經摘下了金絲眼鏡,露出一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
“我看許小姐是這裡唯一的聰明人,所以合作嗎?”
“合作?”
許盈月挑眉看他,示意他直說,陳任上前兩步,站在許盈月一臂遠的地方,笑着開口:
“我呢,是奉命進詭界拿到鄭敏的随身詭器,順便試試能不能摸到詭界核心。
許小姐是聯邦唯一能發揮詩詞家戰力的人,要是折在這兒多可惜?隻要許小姐答應我,關鍵時候幫我一把,我走之前一定不會忘了許小姐。”
陳任眨了眨眼,伸出了手,許盈月的目光在陳任的手上掠過,淡聲拒絕:
“不。星詭司蛀蟲不少,撿屍人就真的清白了?”
許盈月撥動了一下劍穗,眼皮微垂:
“陳任,别把别人當傻子。”
“是嗎?許小姐或許不知道,這是啟明星的詭界最後一次打開,它已經吸收了足夠的星球核心能量,自成一體,真到了七天後,你可不一定能出去。”
陳任面上笑意不變,隻是眼底卻一片平靜,許盈月沒有擡眼,毫不猶豫,一劍橫出:
“不勞費心!”
陳任的身影被砍成兩半,化成一張碎成兩半的相片,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我等許小姐的回答。”
聲音飄渺,遠遠出來。
周央氣的紙片都劇烈的抖動起來:
“月神!他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許盈月負劍前行,口吻平淡:
“怎麼,你要和爛人比爛?”
“我不是,我就是替月神生氣!”
許盈月沒有說話,這樣的威脅,對她來說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周央氣了一陣,卻什麼也做不了,隻頹喪的坐在許盈月的肩膀上:
“月神,其實陳任說的是對的,除非我們能找到詭界核心,否則很大可能出不去詭界了。”
詭界詭界,人若是要留下來,要麼是詭,要麼,死!
“一顆星球核心足夠滋養一個排名不高的詭界了,就連我們身處詭界的這段時間,它仍在不斷的吸收星球核心的力量。”
周央頓了頓,輕輕道:
“其實,這就是一個十死無生的死局。”
“是嗎?”
許盈月聲線很穩,不辨喜怒:
“對我來說,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放棄。況且,你難道想要将意識永遠留在這裡?”
“周央你選擇了我,就隻有信我,或者我把你交給鄭敏,直播前她也不會對你做什麼。”
“别别别!月神,我跟你!我跟定你了!你千萬别丢下我啊!”
周央連忙扯着嗓子說着,許盈月沒有回答,隻随手直接推開了一座宮門,周央的尖叫立時卡在嗓子眼。
隻見那原本看到職業者就會蜂擁過來的詭霧竟在許盈月推門的一瞬,看着十分有規矩的分道兩側,露出平整的青磚宮道。
周央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小小的紙片兒本來就被詭異的黑血染黑,這下子臉上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