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問她來青詞宴就是為了求子嗎?
她點點頭。
又問剛剛那個男的是她的丈夫?
她再點點頭。
陶春笑看着江謹承說:“你兒子長得真好。”
這詭異的一笑卻把江謹承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避開視線。
趁他們在裡面聊天。
柳司珩和祁讓到隔壁換了身衣服。
從窗外翻出直接進了後院,想找找有沒有韓盧的線索。
後院就是馬廄和客房。
隻不過和剛剛樓裡的華室比起來條件要差得多。
“有人來了。”祁讓道。
二人便側身躲到了馬廄後面。
聽走來的兩個小童說:“前些日子沒看住,這批藥材好像有些受潮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煉丹,師父知道了肯定又得罵我。”
“不會的,聽說師父上次仙遊找到了不少藥引,隻要有藥引,那丹就不會出問題。”
“師兄,你說師父那藥引到底是什麼東西,吃了真的能長生嗎?”
“不清楚,他從來不與我說這些。”
“好了,趕緊把藥材送去丹房吧,若是遲了免不了又要挨訓。”
“煉丹?”祁讓轉頭看着柳司珩。
柳司珩也皺了皺眉,“……長生?”
民間信這玩意兒的不少,就連前朝皇帝也是服用了大量丹藥最後身體越來越羸弱。
國師告訴他說這是要羽化的先兆。
結果不等皇帝“羽化”,司空宸就已經帶兵殺進了金銮殿取其首級。
有了前人的教訓,司空宸倒是不信這個,但這些秘書偏方在坊間還是頗受歡迎。
祁柳二人跟着小童來到丹房。
雖說是房,但此地更像一個天然石洞改成的屋子,面積比從外面看還要大很多。
裡面又陰又潮,兩邊的木架上都是各類礦石和藥材。
中間擺着三個大丹爐。
隻聽兩個小童拱手喊了聲“師父。”
正打坐的白胡子老頭緩緩撐開眼皮,松弛的皮膚導緻眼皮已經塌了大半。
哪怕使勁睜大,也隻能看到半顆眼球。
老頭穿着打扮确實稱得上仙風道骨,可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人身上透着幾分邪性。
柳司珩對祁讓比了個手勢,然後兩人繞過藥材架來到丹爐後面。
從這裡可以清晰地看到玄陰的一舉一動。
隻見玄陰抖了抖袖子站起來,卻隻有一條腿,另一條是用來支撐的木棍,平時在道袍的遮擋下或許看不出來。
可起身動作帶起衣襟,這殘腿就暴露無餘了。
玄陰仔細檢查一遍道童送來的藥,看沒什麼問題後便擺手讓道童出去。
随後踩着他的木棍腿來到一面石壁前,摁動牆上的機關,一間密室便呈現在眼前。
裡面具體是什麼狀況看不太清,太黑了。
也不知道這老東西的半拉眼睛是如何瞧清其中的。
玄陰大手朝裡面一摸,精準地捉住一條胳膊,再使勁往外一扯,自己差點都沒站穩,木棍子在地面跳了幾下後抵住丹爐。
玄陰順勢直起腰,将剛剛帶出來的小孩兒直接甩進了爐裡。
大火開始噼裡啪啦,滋滋往外冒火星。
那孩子已經被毒啞,自始至終都沒出過聲兒,但依稀還能聽到爐中焚燒皮肉的動靜。
“這個老畜生!”
祁讓說着就要出去,卻被柳司珩趕緊阻止,“現在就是去也于事無補了,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祁讓臉色沉了下來,正要開口,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那人破口大罵:“老毒物,竟然用活人煉丹,就不怕遭天譴嗎!”
祁讓聽出來了,這是韓盧的聲音。
“表哥,是韓盧。”
“他還真在這兒。”柳司珩從丹爐後面探出一隻眼,這才發現玄陰旁邊的桌子上居然還綁着個人。
韓盧在桌子上使勁掙了掙,但顯然這并沒什麼用。
玄陰付之一笑,道:“别掙紮了,這可是捆仙索,神仙來了都别妄想逃脫,更别說你了,你最好還是乖乖聽話,一會兒老夫下手輕一點也不至于那麼疼。”
韓盧冷笑一聲,“怎麼,難不成你也想把我扔進爐裡煉丹嗎。”
“不不不,隻有九齡孩童才能助老夫長生,你呀會髒了老夫的丹爐。”
語氣還挺真誠。
可所言内容卻讓人毛骨悚然。
玄陰笑着慢慢移動到韓盧腿邊,竟然從桌下拎出了一把鋸子,他在韓盧小腿上捏了又捏,“真好啊,習武之人的腿就是結實,想來以後在老夫身上也能發揮大用處。”
“你說什麼?你要把我的腿接到你自己身上?!”
韓盧本來不怕死,可這、這想想也太膈應人了。
老怪物怕是修仙修魔怔了吧,接骨重生這種鬼話都信?
“别激動别激動,激動時火氣上漲,一會兒腿就不頂用了。”
玄陰語氣着急,竟拿來把蒲扇給韓盧扇風。
給韓盧直接氣無語了,“你他娘的,要殺就殺,少特麼膈應人!”
玄陰手忙腳亂地在韓盧臉上貼了道符,而後重新拿起鋸子,“你先不要着急,還得等待片刻,火氣散盡,方可卸骨。”
就在這時,祁讓腕部一翻。
一把飛镖如同離弦之箭從袖中脫出。
刀鋒直接将玄陰的木棍腿削去半截。
玄陰無法保持平衡,向後一到跌在了地上。
氣急敗壞道:“誰!誰這麼大膽,給本道爺出來!”